这话听来,不禁叫秦陆白满腹的困惑,这翩翩说的话,和刑部了解到的事实可是出入太大。
秦陆白审度的目光在翩翩的身上来回打量,半晌才开口:“翩翩,在本官面前不能说谎,你的一字一句都得照实了说。”
翩翩抬起头,苍白的面颊没有半分血色浮现,定定望了上首一眼,唇边却漾开一抹不屑一顾的笑:“我既然决定了要说,那么就不会刻意撒谎。”
秦陆白始终拧着眉头,沉默不发一言。
跪得久了,一点点酸麻的感觉从膝盖处传来,翩翩索性向后一坐,继而道:“大人,小女子虽是风尘中人,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大概没有人比我们更擅此道。我翩翩虽是下九流中的女子,但论样貌,论才情,我并不比别人差,这些事情,我还没有必要撒谎吧。”
秦陆白沉吟道:“可是本官了解到的,却并不是这样。”
翩翩诧异抬头,眼中有不解。
秦陆白朝一旁的郑昊使了个眼色,郑昊会意,旋即退出了衙门。
不久后,张氏在吏员的搀扶下进入衙门正堂,身上伤痕累累,比之翩翩还要显得更加虚弱一些。
翩翩见到张氏的一刻略有微怔,待仔细看清楚了她的样貌时却不禁一惊:“她不是……”
“她就是张氏。”秦陆白替她将话头接了下去,“死者徐长友的结发之妻,你口中那个,一直在徐家养大的童养媳。”
翩翩喃喃着发不出一点声音,满眼只有惊愕。
但秦陆白眼尖,除了惊愕之外,还有那一闪而过的心虚,但终究是没有急着开口。
张氏被搀着跪在地上,动作极缓慢地磕了一个头,语调轻浅:“民妇张氏,见过大人。”
“张氏,你且说说,当初你和死者徐长友是因何会成为夫妻?是因为两情相悦?还是你为了报答徐老伯对你的救命之恩,所以才嫁给了徐长友?”秦陆白淡淡启口询问。
张氏缓缓抬起眼:“不是的大人,我和徐长友,并、并不是两情相悦。”
“哦?”秦陆白眉梢一挑,“那你且具体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堪回首的回忆重重叠叠的席卷而来,身上的痛苦早已压不住心上的苦楚,张氏双手覆面,晶莹的泪珠从指尖缝隙中流出,只余满腔哀怨。
秦陆白不忍去看,只好道:“张氏,你若有任何冤屈只管明说,本官一定会替你作主,你只需要放心大胆的说出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