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河横断南北,无俦众人望之,见此河清美,不由感叹。
“这是什么河,怎么如此秀美?”清月忍不住发问。
“此乃汝水,当地百姓又唤作隐水。”
栾虹殇之前来过此地,对这条河的印象极深,自当充当起了‘讲解’职责。
“‘古人有言,关东出相,关西出将,三秦饶俊异,汝颍多奇士。’其中‘汝颖’莫不是指得就是此水与颖水么?”
无俦觉得大为有趣,不禁发问。
栾虹殇微笑着点点头,回应一句:“正是。”
“是不是此处隐居的奇士很多,老百姓才称其为隐水的?”
无俦的提问引得清月与栾虹殇二人深思,但是对另外的两人来说却是无比的乏味。
“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古人经常赞誉汝颍、颍川,有很多闻名天下的大才就是从这儿出去的。”
栾虹殇坐下马儿想要低头,被她勒住,只得发出一声不快的嘶鸣。
“什么‘如影’、‘影传’的~无俦不是我说你,既然想当大侠,就别整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把拳头练硬,把‘家伙’舞好,比什么大才都厉害!”
冯翊鹏听得不耐烦,他一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更是对他口中‘文绉绉’的字眼生僻得很。
玉凝儿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十分认同冯翊鹏的观点,毕竟他们都靠一套娴熟的‘技能’在江湖中混得‘风生水起’。
她没有读过书,不是一样没有饿死吗?
相反,那些出口成章、满腹牢骚的书生大部分寒酸落魄,有几人能够成为天下闻名的大才呢?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她没有驳斥,仅以白眼蔑之。
无俦无奈地摇摇头,古人的‘对牛弹琴’莫过于此吧。
正在众人交谈之际,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哭泣之声。
汝水之畔,一女子以破席裹父,跪地痛哭。
“只~求~三~贯,卖~身~葬~父,为~报~大~恩,甘~愿~为~婢。”
一位路人盯着木片上的字,认认真真地挨个念道。
一人打量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子,贴在另一人耳旁半遮半掩,品头论足:“你还别说,这小女子长得还挺给劲儿的。”
“好可怜呀!可惜我手头没钱,要不准定帮她~”
另一人摇头叹息,不住地咋舌。
“你可得了吧~我瞧你是想光占便宜不出力~”
品评者哼却一声,斜眼讽刺。
“你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那人如被戳中了脊梁,立刻急脸变色,连说话都显得心虚了。
众人议论纷纷,却是未见一人肯出三贯铜钱。
无俦等人牵马走近,瞧得真切。
“姑娘,我出这三贯钱,让老人家入土为安吧。”
无俦一声叮嘱,害得女子涕泗横流,激动的双手颤抖个不停。
她急忙磕头,叩谢恩人,嘴中连呼:“感谢公子大恩大德,感谢公子大恩大德~。”
无俦哀叹一声,随即将手深入怀中。
他摸索一番,掏出钱包,却发现包中仅剩几个铜板。
众人见状,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者。
“没钱呀!没钱装什么大爷?”
“让人家姑娘白给你磕头,什么人呐!”
“你那点钱还是留着给自己办后事用吧~”
一句句闲话不堪入耳,风凉之人的‘功力’更胜尖刀利刃。
无俦尴尬地挠挠头,转向冯翊鹏求助:“冯兄,你有三贯钱么,先借我下~”
“三贯钱没有,但是这块碎银子应该不止三贯钱。喽~给你,权当送你的,咱俩还提什么借不借的~”
冯翊鹏摸索着腰间,将一小块碎银拋向无俦,无俦稳稳接住,转交与女子之手。
“快去吧~”
无俦一边搀起女子一边安慰着,却是无暇理会那群风凉者。
那女子起身作揖,半哭半笑着说:“公子放心,我安葬好我爹,今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
无俦摆摆手,规劝道:“你不必做牛做马,我也不需要你报答什么。如果非要感谢的话,你倒是该谢谢他的银子~”
顺着无俦的指引,女子立刻转向冯翊鹏,奔至其身前,再次跪地叩首,感激之言,再次响起。
冯翊鹏一时脸红,他听着女子的赞美之言,简直飘飘然不能自已。
“没什么,没什么啦!行侠仗义乃是我们武林中人的本分,应该的~”
冯翊鹏上前搀扶女子,女子且泣且攀,搞得冯翊鹏反倒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