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无俦一路走来,出燕云,入河北,闯山东,下中原,再入河东关中之地,远赴荆蜀丰饶之乡,耗时十八个月,遍览神州大地。
感受了疾苦民生,品尝了奸险世道,结识了肝胆义士,邂逅了红颜知己。
如今他再次于重伤中康复,前方的路不知有何难险。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眼前又不止三个女人?
好不容易以护送魁首的名义,劝走了师姐,现在又该用什么理由别过栾虹殇呢?
劝走则自己得罪栾虹殇,不劝则会得罪凝儿与盼儿。
无俦左右为难之际,恰巧冯翊鹏破门而入。
冯翊鹏是从来不会顾及什么细枝末节的,只听‘咣’得一声,房门便被推开,且吓了无俦一跳。
“冯兄,你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先敲敲门,我都快被你吓出心病了~”
在苍松殿的这几日可把冯翊鹏憋屈坏了,他生性贪玩好动,哪里忍得住一日日消磨时光?
不折腾,不惹事,不乱窜便不是他冯翊鹏了。
冯翊鹏门也不关,索性斜身一依,连他的那对大锤都不知道放到何处去了。
冯翊鹏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瞧他的模样昨晚必然没有睡好。
“哎呀,我忘了。嘿,我说你的身体到底好没好呀?再从这里待下去,我都快闷死啦~”
冯翊鹏百无聊赖地尅着窗漆,一刻也不得清净,吊了郎当地应和着。
无俦敞开上衣,露出受伤的部位,只见那处已不见了於紫,恢复得完好如初。
“呶~你自己看嘛!”
“怎么着,你好了啊?”
冯翊鹏的眼神闪闪发光,他比谁都期待无俦早日康复,以便离开这乏味之地。
无俦点了点头,随即合上了自己的衣衫。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冯翊鹏眉头顿挑,跳开何时要走之事,直接询问要去何处。
无俦额头一皱,心下也没有什么要寻的去处。
“我没有什么打算,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无俦眉头舒展,反询一句,既然自己不知道,不如把疑问转向提问者。
冯翊鹏‘凑’地一划,却是在窗框上留下一道深深地指痕。
“听说卧兔岭的事惹恼了真阳派,种千秋正准备集结弟子讨伐南北煞派呢!莫不如我们去真阳县瞧瞧热闹?”
冯翊鹏的一句话顿时引起了无俦的兴趣,无俦听说卧兔岭之变后,对此事中的诸多蹊跷颇为好奇,正欲下山调查个究竟。
真阳派又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何不趁此良机,将疑案弄得水落石出?
此外,北上真阳县刚好可以护送栾虹殇回府,也可省去编造借口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凝儿和盼儿又会作何反应呢?
无俦想到此处,竟莫名其妙地向着冯翊鹏发问道:“她俩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她俩?”冯翊鹏将声调扬得很高,片刻之后心领神会,“你说的是玉姑娘与清姑娘吧?”
无俦仅是淡淡应了一声,故意装成随口一提的样子。
“她俩这么喜欢你,恨不得整天粘着你,还不是你一句话说了算吗?”
冯翊鹏挤眉弄眼,阴阳怪气地笑着,别看这位莽汉平日里马马虎虎,大大咧咧,但是他并不‘傻’。
“又来了~我都告诉你几次了,我们只是好朋友。”
无俦不敢直视冯翊鹏,移神向别处,心虚自不用说!
“你别骗我,我懂!”
冯翊鹏嗤笑一声,摇头晃脑,嗞咂个不停。
无俦心虚,‘解释’不清,再次施展‘蒙混’大法。
“哎呦呦哟,我的病还没好彻底,需要安心静养,你不如去外边转转~”
无俦推搡着,下达了逐客令。
“让我说着了吧,急了不是?”
冯翊鹏一边退缩一边嚷嚷着,两颗丹凤眼斜睨着。
‘嘭’得一声,房门紧闭,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无俦拍了拍头,喃喃道:“连他都看出来了,这一路上岂能清净?凝儿又不是省油的灯,唉~不去想,难偷一日闲,趁此良机,还是在睡会儿吧!”
无俦鞋子一脱,向被窝一钻,一了百了,转而呼呼入睡。
......
荒郊野外,芳草枯黄,一片肃杀景象。
玉凝儿拔出长剑,直刺栾虹殇。
那剑不是一般的剑,乃是清月的忆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