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庸吏昏,四方离乱,加之天灾人祸,导致民不聊生。
除非天降圣贤,励精图治,改革积弊,老百姓们才有可能过上安乐的生活。
江湖人士终日打打杀杀,争强夺势,能够撑起侠义之名者的太少了,更别提什么为民请命了。”清月摇摇头道。
无俦听到请月的话更感钦佩,没想到她一介女流,却能看得如此透彻。
“你说得太好了!”无俦转向清月,欣然答道,“君贤则吾等当如霍去病窦宪,封狼居胥,勒石燕然,保境安民,还一个盛世太平。君昏则吾等当如荆轲张良,易水萧萧,博浪锥秦,除暴安良,还一个与民同乐。”
“锄强扶弱,锄奸去佞,为不平者鸣冤,为不公者诉理。小到一人之饥,一户之屈,大到一族之兴,一国之平,都是我们侠辈应为之事。萤火之光,可昭日月,为民立命,无愧天地。”
清月刚要为无俦鼓掌,忽地想到‘凝儿’的称呼,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娇嗔道:“凝儿是谁?你与她很熟么?”
无俦见她脸色不对,隐含怨色,故而赔笑着说;“凝儿就是凝儿啊!遇到我之前她是个江湖女贼,遇到我之后改邪归正了。”
一阵清风拂过,清月神情忧郁,痴痴凝望,似乎对凝儿有些敌意。
清月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无俦的眼睛。
无俦被她瞅得发憷,故意清清嗓子,心虚地移开眼神。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气氛一度极为尴尬。
清月耐不住,低婉地唤道:“无俦~”
“怎么了,你说~”无俦也不知道怎么终结这段不怎么愉快的交谈。
“她漂亮么?”
无俦楞了一下,他印象中的清月还是第一次提到过这种话题。
“嗯。”无俦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
“一定比我漂亮吧!”清月念到‘比我’二字时着重强调了下。
无俦为难地挠挠头,脑袋骤然间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复。
清月看出端倪,不待他作答,咬着唇挤出几个字;“你喜欢她么?”
这一问如同一道惊雷,毫无征兆,震得无俦心惊肉跳:“额~那个~我~可能~”
清月了解无俦这个模样,他定然是喜欢这个女人,才会变得结结巴巴,就如他曾经待她一般。
她霎时间转过身,斩钉截铁地念道:“我只是问问,你不必紧张。你喜不喜欢谁,我又没有资格说什么。”
无俦急忙凑前,想要把手搭在清月的肩上,伸到一半却又觉得不妥,转而缩回身前,焦急而无措。
“不过,我希望我在你的心中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哪怕仅仅占有一点回忆。”清月振作了些,再次转回身,心中滴酸泪,强颜笑眼以对。
一向善聊的无俦反倒哑口了,只得微笑着点点头。
二人说罢,继续并身前行,赶往古都长安。
无俦曾听师父说过,长安城自朱温迫使唐昭宗迁都洛阳后,宫殿民房便被拆毁东运,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繁荣无比的大都会了。
可是等到无俦与清月抵达古都长安后,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万里荒草凄凄,乱石瓦砾杂驻。
凉风不屑绿染尘,断壁暗影,几堆冢骨。
匆匆寻跃残垣,虫蚁啃牙糟树。
平地兀起悲啸声,鷞鳩寒颤,忠魂苦渡。
三百年风雨漂泊,多少凤楼龙阙,几度玉树琼花。
冲烟一梦,卷没刀光火影。
盛极而衰泣血泪,空恨白马侯景。
陵霄飘彻景阳钟,谁人敢谏糜庸。
终是日月变,乾坤转,换却风骚枭雄。
无俦与清月在废墟中继续辗转,在一处半露的地基处竟发现一只斑纹巨蟒。
巨蟒足有十几米长,此刻正死死地缠着一头老黄牛。
那老黄牛每挣扎着呼出一口气,巨蟒便勒得更紧一圈。
渐渐地随着巨蟒越缩越紧,老黄牛几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