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无俦依照农妇所指的方向,记好衣物所需的尺寸,前往南冶镇购买衣物。
南冶镇与北冶镇均是盛产铁矿,冶炼兵器的名地。
冶铁的铺子多不胜数,但是卖衣的就少之又少了。
无俦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衣铺,精心挑选了几件他认为比较漂亮的衣衫,草草地结了钱,便准备返回。
路旁的铁铺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无俦是习武之人,自然对兵器情有独钟,因而上前观赏。
“公子真是好眼光!小店的兵刃质量上乘,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打铁的老板停下手中的活计,爽朗地吆喝着。
“没事!我随便瞧瞧,别耽误你的活计!”无俦一会儿抚摸着摊子上的刀面,一会儿又吹了口气,用袖子擦拭起枪矛。
“不碍事!我一看公子便是行走江湖之人!怎么样?不来件合手的兵刃护身吗?”打铁的老板说完,一锤子骤然砸下,顿时火星四溅。
“我有一对长刀。前些时日与人打斗时,刃上出了缺口,不知道老板能否为我修好?”无俦拔出一柄长剑,摆在眼前,闭上左眼,水平望去。
“公子大可放心!但凡是经过我这双手打磨的,从刀头望到刀尾,若是有一点让您不满意的,我一个铜钱都不会收您的!”打铁的老板放下手中的剑和锤,缓步走向无俦。
“您随便看!无论这剑怎么看,都如水一般平,如线一般直!没有个十几年的工夫,可打不出称手的兵刃!”
无俦反复地端详着眼前的这柄长剑,确实如铁匠说得一般水平挺直。
他努了下嘴,点了点头,将长剑放回剑柄内。
“怎么样,公子?我没吹牛吧?”打铁的老板用搭着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果然如您所说!不错!”无俦霎时间双手下垂,‘噌’地抽出环首雁翎刀。刀声清亮悦耳,寒光一闪而过。
打铁的老板登时眉飞色舞,被宝刀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就是这对长刀!”无俦双刀一提,瞬间捏住金龙吞雾状的刀颚,反向将那刀柄递给打铁的老板。
“好!好刀!绝好的一柄宝刀!我打铁半生,还是第一见到这么霸气的长刀。”打铁的老板接过宝刀,摆来摆去,瞧得痴迷。
“那就有劳你了!银两我是不会少的。”无俦交代完后,再次将眼光瞄向其他的兵器。
打铁的老板点头应和,吃力地掂了掂环首雁翎刀,不禁啧啧赞叹。
他脸色憋得闷红,搬出一块卧牛状花岗石,用舀子泼上些水,细细观察了一阵刀刃后,开始娴熟地打磨起来。
无俦也不顾他,依旧自娱自乐地把玩着各式兵器。
过了一会儿后,只听打铁的老板发出一阵长叹。
无俦抬头望向打铁的老板,见他弹了弹刀背,满脸大汗,犯了愁。
“我有什么可以帮您么?”无俦疑惑地问道。
铁匠转过头,皱着眉答复:“公子不必帮我,待我换一块沙岩再试试。”
片刻后,他将又搬出一块过膝高的矩状赭黄沙岩,依着前番的步骤,再次尝试起来。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打铁的老板终于放弃了,两块磨刀石根本无法解决宝刀的问题。
他神色沮丧地走向无俦,尴尬地笑道:“公子,十分抱歉!我无法修好您的宝刀。”
无俦挠挠头,不解地问来;“老板,我不会差你银子的!你为何说修不好呢?”
打铁的老板长吁一声,悻悻地答道:“公子,不是钱的问题。你这宝刀太过坚韧,我那磨刀石都毁损了,却仍是不见成效。”
无俦侧身望向沙岩,只见那沙岩已现出清晰的裂痕。
“那您能不能想想别的法子呢?您也知道,身为刀客,刀如我命。现在看它受损,我于心不忍呀。”无俦愁眉紧皱地念叨着,心里极不是滋味。
打铁的老板仰起头,挺手托腮,环了一番天色,竟还真的想出了办法。
他打了个响指,畅快地应着:“我想到一个办法!”
“请说!”无俦探着身子问来,神情颇为激动。
“万州有个磨刀溪,磨刀溪边有个白鹭派。白鹭派锻造的功夫天下第一,磨刀的功夫也是天下第一。
他们收集天下最好的晶石与松花石,准们用来打磨那些绝顶的兵刃。因此,你可以去白鹭派磨刀!”
“奇宗白鹭派,我倒是听师父提起过。好吧,多谢您!”无俦掏出一沓购衣时剩下的铜钱,准备递给铁匠,“不能让您白忙活一番,给您~”
铁匠当即摆手推辞:“不可,万万不可。我既然没能帮您磨好刀,断是不可收您钱财,否则我以后的生意便做不得了!多谢公子一番美意,恕我不能接受。”
“唻~还您宝刀!”铁匠转身拿起双刀,递向无俦。
无俦无奈,只得装回铜钱,伸手接刀。
“好吧。多谢您为我指路,祝您生意兴隆!”无俦取回宝刀,行礼拜别。
铁匠回谢一声,转身再去打铁。
无俦刚要走到中央,却听对面一声疾唤,“小心啊!”
无俦向东瞥去,一队人马急匆匆地冲来,滚滚尘烟飞起。
他登时连退数步,避开马队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