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栾虹殇回眸一笑。
“没没~”
“那我走啦!”栾虹殇回过头,合上门走开了。
无俦拍拍自己的嘴巴,自言自语道:“快起!都丢死人了!”
当即踢开被子,穿衣洗漱。
......
夕阳西下,远方隆起滚滚烟尘,哨骑飞马探报。
斥候迎着大部队赶来,见到领头的将军,随即下马跪报:“报!敌军围困潞州多日,不能破城。主力已迅速南下,侵至泽州。刘崇以三千轻骑为先锋,自己亲领汉辽十万大军殿后,直奔东京方向。此刻,敌军先锋部队已经越过泽州边境,距离我军不足七十里!”
“知道了,继续探报!”
张永德掉转马头,奔向天子车辇,靠近之后抱拳转告:“启奏陛下,据哨马探报,敌军已经越过泽州边境。其先锋部队约六千人,刘崇率十万大军紧随其后,直奔东南方向而来。现在敌我两军相距不过百里,不出三日,必会交锋。按照原定方案,我军后日申时便可抵达临泽村。请问陛下有何指示!”
柴荣拂开车帘,肃穆地问道:“爱卿可有什么良策?”
张永德沉思片刻,抬头答道:“此次陛下御驾亲征,兹事体大,不得有失。微臣建议求稳,放缓行军速度,待各路援军齐聚,然后合兵一处,再与敌军决战,则大事可期。”
柴荣手指张永德,摇摇头,冷笑着瞥了一眼:“爱卿岂可因我一人而贻误战机?敌人急功冒进,轻浮傲慢。首战事关士气,我军应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举击溃之。若待敌军阵脚稳固,气势嚣嚣,则难成矣。须知兵贵神速也!”
张永德见柴荣决心已定,只好退而求其次,再次恳切地规劝:“若陛下执意如此,臣必当竭力行之。不过,臣建议遣李重进、白重赞率领的左路军为先锋,奇袭敌军先锋部队。陛下应当稳坐中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柴荣不以为意,笑声更盛,振臂一呼道:“爱卿过虑了。李重进、白重赞均乃骁勇善战之将,杀鸡焉用牛刀?敌军前锋区区六千兵马,朕欲以之试刀,检验一下禁军的锐气!”
“既然陛下将如此看重禁军将士,臣张永德必将不辱使命!”说罢,张永德再次抱拳谢恩。
柴荣从车厢内走出,雄姿傲立,指点江山道:“爱卿又错了。我的意思是朕亲自披坚执锐,御马冲锋,指挥作战。”
柴荣深知自己承蒙先帝的眷顾,才会荣登大位。朝内的重臣元老以及骄兵悍将自恃功勋卓著,内心必不服他。自己若不能早早建功立威,他日保不齐哪路节度使便会不从调令,拥兵自立,甚至举兵谋反。这样的例子已经是屡见不鲜了,他不得不防!
话虽如此,张永德听后却是大吃一惊,脸色刷白,疾声连呼:“陛下不可,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柴荣见他阻拦,登时不悦,厉声质问。
“陛下九五之尊,万金之躯,岂能不避羽矢,置身于凶险之境乎?”
张永德是个识大体的人。他虽然对传位之事颇有微词,但是此刻危急存亡之秋,他还是能够分得清孰轻孰重的。他的劝阻并非出自私心,乃是为大周的长远考虑。
“若是陛下对微臣信不过,臣愿立军令状,此战不胜,请斩我头。但请陛下收回成命,为社稷计!”
柴荣虽然语调凌厉,却无心责难张永德。既然此时他有志取胜,这第一仗便让他代打即可。反正重头戏还在后面,不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罢了,罢了,就依爱卿所言。你速速通知各军将士,加速行军,争取后日晌午抵达临泽村。”
“是!”张永德接到指令,驾马而去。
柴荣望着张永德离去的身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先帝没能剪除的祸患,只能由我来解决了。这一战关系着大周未来的命运,我若败了,大厦将倾,纵使死了也没脸再去见姑父!不,我绝不会输,姑父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需要一场伟大的胜利来证明。我也要向世人证明,谁才是这个时代的主宰!
柴荣站了良久,身旁的太监怕他着凉,关切地劝道:“陛下,风太大,龙体要紧!您还是回车厢中吧!”
柴荣深沉地环视着四周的景象,茫茫天地,大好山河,正是男儿一展凌云之志的良机啊。他此刻热血沸腾,竟没有听到太监的话语。
那太监担心柴荣的身子,只得提高了声调,再次规劝。
“无妨!这点凉风都耐不住,还如何镇得住江山?”柴荣抬手遮阳,眺望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