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门的时候我正端着酒坛子要倒酒,牛二一石头就扔过来了,把我脸都砸破了。”
“林狗,他二人说的是否属实?”
林狗个子高高的,样貌竟颇为英俊:“回大人话,是这样的没错,杨二脸上当时都是血,我连忙拦着牛大、牛二两兄弟,生怕他们继续打杨二,然后说清楚因为什么杨二才打的牛大。
牛二倒是很讲道理,听说是他哥哥的不是,就问牛大是不是他先犯浑。”
牛二脸色一正:“我虽然没有读过书,可是也知道侮辱别人婆娘挨揍活该的道理,要是我哥哥的错,我肯定不会偏帮他,我哥哥虽然没有回答我,可是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就是他的错。
我就喊他赶紧回家,可是他不听,还接着跟杨二吵架,我一时糊涂就把另一块石头朝他扔过去,然后他就到地上了。”
牛二说着低头哭泣起来。
林狗接过话:“牛大倒地上当时没事,我们就把牛大送回家去,谁知道第二天就传出来消息,说是牛大死了。”
“就是就是,我脸上也挨了一石头就没事,谁知道牛大怎么就死了。”杨二在一旁吵闹。
崔峪瞪了他一眼,杨二讪笑着闭嘴。
“大人,草民不是有意要打死哥哥的,而且因为我哥哥得死,我父亲忧伤过度也死了,我母亲年纪大了神志不清,家里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弟弟无人供养,请大人明察。”牛二涕泪横流,一头磕在地上,呜呜痛哭。
“传仵作。”
旁边一个脸色苍白,身形瘦削,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上前来:“右尉大人,牛大被杀一案,小人已经验过尸体了,牛大脑后有一大包,触摸后可摸到碎骨,想来是牛大在前和杨二争吵,牛二在其后怒掷石头,正中后脑,当时未死,归家后即刻暴毙。”
牛二哭得更大声了。
老百姓们这时候再也忍不住开始议论,哄哄犹如傍晚大群蚊子乱飞。
崔峪回想了一下‘斗讼’一篇中的条文,心中有了计较,他一拍惊堂木:“杨二,你酒后与牛大争执,率先动手殴击牛大,本官判你四十小板。”
杨二张嘴想要申辩,可是看崔峪紧皱的眉头,他还是低头认了。
“至于你牛二伙同牛大前往林狗家,妄图一同殴打杨二,而后你用石头投掷杨二,导致他面目出血,按律判你徒刑一年;
在斗殴中,你用石头击中牛大头部,导致其死亡,按‘斗讼律’因一时失手,杀伤了傍近人的,按照因戏弄杀论处,当判徒刑三年;
两罪并罚,本官判你徒刑三年,因你家中老母、幼弟需要奉养,你每三日可以回家半日,照顾他们。”
牛二脸上露出莫大的惊喜,不停地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