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停在了一株枯草前。
枯草根挂了一根布条,布条比小拇指还要细,看起来应该是衣裳料子被扯下来,用作捆了什么。
他将布条围在胳膊上,整整两圈,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有个人昨晚带着这根布条翻到了墙上,并且跳到了院内,只是这根布条系的不算紧,在翻墙的过程中飘落到了墙下,被这株枯草绊住。
恐怕那个人自己都没发现这件事。
来到院内继续检查,何明烛注意到墙内的脚印被人刻意的用脚划了个干净,想必那个人也注意到自己留了脚印,只是因为某种原因,顾不得墙上的脚印。
那是为什么呢?
孟思屏的手下各个都是功夫高手,如果能把墙下的脚印抹干净,那为何要留下墙上的脚印?
除非那个人受伤了。
这样也可以解释这根莫名出现的布条。
何明烛将布条捏在手中,无声无息的回到了温南荨的身边,在她耳边说:“有人昨晚翻进了静淑苑,应该是受伤了。”
说话间,他在背后将布条塞进了温南荨的手中。
温南荨点了点头,同云绍昌说道:“云大人,您说昨晚有人发现一道身影翻墙进了静淑苑,我想着这静淑苑内大部分都是姑娘家,墙那么高如果翻来翻去会不会受伤呢?”
云绍昌明白温南荨传递他的意思,说道:“所有人,三人一起进到屋内脱衣检查。”
接着他又同温南荨说:“少夫人辛苦一下,进去盯着这些下人,以防她们有互相包庇的嫌疑。”
莲央县主躲在第二排,死死的低着头不敢露脸,听见云绍昌说完那句话后,心里咯噔一声。
这时春楣从屋里出来,同莲央县主说:“秋元,进来给大夫人换药。”
听见春楣叫自己,莲央县主立马向春楣走去。
云绍昌马上说道:“等等!事情没调查完,任何人不得离开。”
春楣站稳身形,笑着说:“云大人有所不知,大夫人每天这个时辰都要换药,时间晚不得早不得,静淑苑中只有秋元明白药理包扎,还请您通融一下,换完药就会放她过来接受您的调查。”
温南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秋元。
秋元的名字她听过,因为册子上写着静淑苑的确有个叫秋元的姑娘。可这个秋元与她见过的秋元并不一样。
孟思屏准备用自己的身份与伤势,换这个秋元能够逃出静淑苑,那也别怪温南荨不客气了。
她转过头对云绍昌大声说道:“云大人,母亲的伤要紧,就放秋元进去为母亲换药吧。”
云绍昌看着温南荨的眼神,察觉到了些什么,便点头道:“对,受伤的人要紧,那就让她快去快回。”
莲央县主不敢回头看云绍昌和温南荨,跟着春楣就往屋内走。
孟思屏躺在床榻上,看见她进来连忙坐直了身子,探着头往外看。
等莲央县主走进来了,孟思屏竖起手指示意莲央县主不要说话。春楣从被褥下拿出了一个包裹,小声同莲央县主说:“这里头是夫人给您准备的银钱和衣裳,您先拿出去躲一躲,现在百香楼被封又查到了静淑苑来,您躲在这儿也是危险。”
孟思屏跟着说:“我给你准备了足够的银钱,你拿出去找个客栈先住着,等云绍昌那头疯狗离开了,你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听到这儿,莲央县主只觉得十分的生气。
曾经的她完全没把这些事当回事,也更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一天会拿着包袱逃跑,杀人如麻的她会被困在这里,打破了她从前的那些信心。
“我不要!”莲央县主生气的说:“我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还要杀了温南荨!实在不行,云绍昌这头疯狗我也要杀!”
“不能再杀了!”孟思屏急忙劝道:“温南荨死了也就死了,可云绍昌是朝廷命官,他深得草包皇帝信任,被称为父母官,他要是死了一旦被查到与齐国有关,明煜的太子之位可就不稳了!”
这一句句劝告令莲央县主捏紧了拳头:“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东西你拿着。”孟思屏将包袱塞进了莲央县主手里:“你从后窗逃走,等你走了我就喊说你抢了我的东西,这样你被怀疑也与明煜和我无关,你快些逃吧,再迟可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