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硕并不认识温南荨,听见温南荨这样说,有些温怒道:“你偷听我说话,这可不是正举。”
温南荨淡淡一笑:“并非偷听,只是碰巧路过擦了,但我确实是认识你。而且程姑娘被救出来的当日我也在场。”
最后一句话令邹硕变了神色,暗暗捏紧了拳头:“那帮不配为人的畜生,还会有活着的可能吗?”
“这件事闹出来的动静不小,陛下必须严查,他们必死无疑。”
邹硕抬起头来,神情愤恨,厉声道:“那为何还不杀?就应当押出来,一刀刀放干净他们的血!”
“不会有那么简单的,现在已经查明,他们背后有人撑腰,怕是抓人放血和那人也有关,且身居高位,放任不管终有大祸。”
“所以是要把那背后之人拔出来才杀吗?”邹硕有些颓废的靠着墙坐在地上:“那还有多久?莺儿受到那般对待,我现在吃了他们的心都有!”
温南荨看着眼前的少年,神色哀恸的问:“你当真想娶程姑娘吗?”
“自然!”邹硕站起身来,神色坚定的说:“只要她心里还有我,我定会娶她!”
“可看起来你家里并不同意。”
“我会尽我所能的照顾她,我想娶她,并非我的家族娶她,用不着他们同意!”
温南荨继续说:“但给程姑娘疗伤治病可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我也知道,我的官饷可以帮我撑过,实在不成我便只能开小吃车了。”
“如果你真的愿意为了程姑娘牺牲你休息的时间,愿意为了她去抛头露面的做尽辛苦事,那我欢迎你将小吃车开在枣香坊的门前。”
邹硕不解道:“这是为何?”
“因为枣香坊内都是我的人,你有什么麻烦他们可以帮助你,并且你可以推出买三杯花茶赠送半斤枣香坊点心的活动,枣香坊名气大点心也好吃,会有人愿意占这个小便宜的。”
温南荨的好心帮忙,让一直被否定和拒绝的邹硕看见了光亮。
他认真的说道:“谢谢你!如果我真的有开小吃车的这天,我一定会去枣香坊!”
见他要走,温南荨急忙出声将人拦住。
“你且等等!”
邹硕回过头来:“怎么了。”
“我想问一下,这程家和刑部尚书是否有什么仇怨?”
邹硕愣了一下:“你是问刑部尚书萧敬之?”
温南荨点了点头:“他们二人都在刑部,一同共事,想来是有些积怨的,我想着你或许会知道一些。”
“你问这个做什么?”邹硕十分不解,语气有些提防。
温南荨只好实话实说:“云府尹怀疑榕山观背后的人,就是萧敬之,只是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且也只是猜测罢了。我将这怀疑告知与你,只是想打听一下他们二人是否有仇,而不是让你去报私仇,如果你想锒铛入狱杀头流放让程姑娘孤苦一生,就当我刚刚的话没有说。”
邹硕不解的神色缓缓展开,顿了顿说道:“我不在刑部当差,具体的事并不清楚,只是听莺儿说过,之前萧敬之劝说程伯父,要他将莺儿送进宫里。”
温南荨眉头一皱:“为何要这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程伯父心里并不愿意,回绝了萧敬之,并且转眼让莺儿与我定了亲。”
这会是萧敬之要害程家的原由吗?
其实温南荨是信的,哪怕就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因为经历过父母的事,她深知萧敬之是个小肚鸡肠又十分记仇的小人,锱铢必较的事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并且她猜测,萧敬之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因为程路在他手底下做事,他觉得程路会是为他所用的人。
而萧贤妃虽然十分受宠,并且宠冠后宫多年,但她年纪渐大,直到现在也没个儿子,萧敬之只好将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
程玥莺面容姣好年轻漂亮,父亲又在萧敬之手下当差,这在萧敬之看来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想到萧贤妃,温南荨猛然想到,萧贤妃的生辰已经过了!
最近一直在忙碌程玥莺和榕山观的事,她竟然将萧贤妃的生辰忘在脑后了!
但随即她又想到,曲皇后有危险这件事已经告诉给了何云曦,就算她不到场,何云曦也会保护曲皇后。
而且如果曲皇后真有了危险,就算隆康帝刻意隐瞒,何云曦也定然会给她递消息的。
她看向邹硕,说道:“来日再详谈吧,我还有急事,谢谢你告知我这个重要的消息。”
离开程家门前后,温南荨走在路上,同铃铛说道:“你去枣香坊取些点心,给宫里的皇后娘娘和云曦公主各送一份,顺便打听一下萧贤妃是否过了生辰。”
如果曲皇后有事,铃铛压根没有送点心的机会,宫里不会放她进去。
一国之母不论是生是死,总要给外界一个交代的,如果曲皇后死在生辰宴上,那宫里早就发作起来了,不会这样相安无事如同一潭死水。
交代好铃铛,她也跟着去了枣香坊,写下一封信后放进了送给何云曦的那点心中,目送着铃铛离开。
傅求渊人在后院,温南荨去见了他,道歉说:“我没顾上宫里,对不住!”
“没什么对不住的。”傅求渊神色淡然道:“我打听过了,曲氏没什么事。”
温南荨闻言,神色放松了几分:“傅大侠在宫里还有交好的人?”
“行走江湖,哪里都要有三两熟识,否则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就是这个意思。”
“我若是猜的不错,那人是狩虎军的吧?”温南荨目光灼灼的看着傅求渊。
傅求渊笑了两声,伸出手虚点了温南荨两下:“你这女娃娃还真是聪明!”
温南荨低下头说:“自打出了方大将军的事,傅大侠对于皇宫应该是厌恶的,所以只有与您相同的狩虎军才能让您另眼相待,您能找他打听,可见是彼此信任的,而在我的印象中,您是几乎不曾进过宫的,哪里会有其他相熟且十分信任的好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