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禾婉也知父亲的为难之处,但她依旧肯定的说道:“我相信将军不是这样的人,结为夫妻若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实在是太可悲了。”
刘阁老气的直瞪眼:“你真是被灌了迷魂汤,鬼迷了心窍了!你可知道,当年方钊拿他当亲儿子一般对待,但最后却被他亲手杀死,这种人你还敢掏出真心对待他?”
“方钊那是有罪的人,将军当时领的差事便是抄家,他有什么错?”刘禾婉擦了擦眼泪说:“父亲别听风就是雨,将军他人还是很好的。”
“不可理喻!”刘阁老指着刘禾婉说:“你可别后悔!”
说完刘阁老转身离开,独留刘禾婉在房间内哭泣。
温南荨一直在盯着刘家和许尽川府上的动向,听闻刘阁老出了皇宫便直奔将军府,便知自己的计谋应该是成功了。
许尽川有仇必报,绝不会容忍有人诬赖他,所以他向户部出手也是必然的结果。
夜幕低垂,万物沉睡,温南荨身穿黑衣,躲在许尽川府外的巷子里,眼睛不住的看向前头。
等了将近半宿,终于看见许尽川鬼鬼祟祟的从侧门走了出来,穿着一身下人的衣裳,若不是温南荨死都忘不掉许尽川的长相,恐怕真的要被他蒙骗过去。
他并未打灯笼,借着月光摸着黑走在街上,小心翼翼的走着。
而温南荨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显而易见,许尽川并不知道户部墙外有狗洞的事,他和温南荨的选择一样,那就是翻墙。
连翻了两面墙,差不多到达了放着全京城贡赋账目的账簿房间,房间门上挂了把大锁头,锁头近乎有一个男子的拳头大,三阶台阶站着一对巡视的人,温南荨粗略数了一下,大约应该是十二个人。
这其中还不包括在周围巡视的,和在院外看守的,可以说防御的人数十分够用了。
但许尽川是个自负的人,他觉得凭自己这一身能耐,闯个户部是手到擒来的事,便直接从墙上跳下,接着爬上了一棵树,等候着看守交接的时候。
温南荨躲在一边儿,见那棵树距离院墙有一段距离,想从树直接爬到墙上是不可能的,除了长翅膀会飞,想从树上逃脱只能先下地再爬墙。
这给她创造了机会。
许尽川怎么也没想到,身后还跟了一条尾巴。
就在他毫无准备时,温南荨忽然沉着嗓子一声呵斥:“干什么呢!”
接着她划了一下火折子,将火折子扔向了那棵树,巡视的人听见声音都往传来声音的地方看去,这时一道火光亮起,照出了窝在树上鬼鬼祟祟的许尽川。
许尽川被吓得腿一嘚瑟,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循着声音看过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了,四处都是一片漆黑,而穿着黑衣的温南荨很好的隐藏在了黑夜之中。
“树上有人!”
“快追!别让他逃了!”
户部虽掌管银钱,但放着银钱的地方并不在这儿,偷偷摸摸来这儿的人非奸即盗,盗的是什么这些守卫心里有数。
顿时这帮人手持长矛一股脑的冲向了许尽川,许尽川也没想到有人发现了自己,从树上跳下来后就往墙上爬。
但温南荨怎么能给他这个机会?她手持短刃,用力一甩,短刃扎进了墙内,许尽川躲的快,却还是被划破了腿。
温南荨知道自己再出手就会被发现了,于是她顺着院墙开始往房间挪动,此刻守卫们都追了过来,带着伤的许尽川满头是汗,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算计了!
门前没了守卫看守,温南荨就如同进了自己家一般,用力推了推窗子才发觉窗子都从里面锁住了,只好将门上的锁撬开,溜进去后点燃了一支蜡烛。
时间紧迫,留给她的时间实在是不多。
不过她信任许尽川的身手,一时半会他是不会被抓的,能帮她吸引一大部分的守卫。
屋内放置着所有的账簿,这些账都是交给皇家的,大多是各地交上来的贡赋,冲进了国库。
其中有一个架子上,放着的是京城中的商铺,皇商占了一格。
因为有了皇商的名头,得皇家庇护,天下没白捡的便宜,皇商需要交的收税便比其他商人要多上一些,因此他们的账簿也格外的厚上一些。
温南荨心跳如鼓,昏暗的烛火随着她的动作忽明忽暗,这让她十分生气,却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翻了几乎所有的账簿,终于在偏下的位置,看见了赵家的名字。
可惜不能将赵家的账簿拿走,温南荨将账簿拿在了手中,这时她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原来是有两个守卫发觉事情不对,回来检查时发现锁被打开了,心急如焚的冲了进来。
温南荨瞬间吹灭了手中的蜡烛,怕自己心跳的声音出卖了自己,一个劲儿的深呼吸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守卫人手一支火把,两人进来后几乎将半个屋子都照亮了,但因为怕烧毁了账簿,他们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不照亮吧,怕抓不住贼人,照亮了吧,又怕把这些重要的玩意儿烧了。
好在转了一大圈,哪里都没人,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二人相视一眼,都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甚至有个人说道:“方才树上的那个,不会是得手逃出去的时候被发现的吧?”
这会儿的温南荨,整个人躺在放置账簿的架子顶端,后背平躺在架子上,奈何架子不结实,有些摇摇欲坠,这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
另一个被他说的有些动摇,肯定道:“把门锁上,告诉他们必须将人捉住,不然东西可就彻底丢了!”
二人匆匆离开,温南荨听见锁头落了锁,这才放心的从架子上跳了下来,躲在角落之中点燃蜡烛翻看着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