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川。
当年许尽川通过金纹正找上他,要他帮忙举证方钊通敌卖国,换来了美人儿的一夜春宵。
如今裘家就要落难,许尽川是否愿意帮助?
一想到自己手里还拿捏着许尽川的弱点,定国公看到了希望。
当天夜里,温南荨来到了许尽川的府邸附近,果然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从许尽川家的侧门进去。
上一次进去差点被许尽川发现,温南荨不能再冒险,便在外头等候。
进去的人是定国公府家的小厮,和许尽川说了什么温南荨并不知道,但是二人很快从侧门一起出来,许尽川府上的人套好了马车。
刘禾婉急急忙忙从后头追上来,问道:“将军这是要去哪?夜深了。”
“有些事要处理。”许尽川对刘禾婉温和的笑着:“你先回去睡吧,我不会回来的太晚。”
刘禾婉低了低头,顿了顿才说:“将军要早些回来。”
只觉告诉她,三更半夜出去准没好事,但作为女子,她无法阻拦自己的男人去做些什么。
许尽川上了马车,那小厮坐在了前头驾车,温南荨趁着马车刚刚走动,能掩盖她的脚步声,便三两步窜上了马车后头,随着马车一同来到了定国公府。
临近侧门时,马车放慢了速度,温南荨从马车上跳下,在地上滚了两滚,接着迅速爬起躲到了一旁的墙后。
看来她猜的不错,定国公走投无路,果真找到了许尽川头上。
只是许尽川如今自顾不暇,怎可能有闲心思去管他?
等许尽川进门以后,温南荨紧随其后的翻墙进去。
正在走动的许尽川忽然停下了脚步,耳朵动了动,猛然转头看向身后,可身后却什么也没有,只是微风吹动树枝,发着沙沙的声响。
此刻的温南荨躲在树后,心里十分紧张。好在许尽川没在此多留,很快便跟着小厮去见定国公了。
跟随方钊这么多年,方钊是将他当亲儿子看的,教授武艺方面也绝不藏拙,许尽川还是个难得的习武天才,温南荨和他对上,绝对是打不过的。
见到瘫了半边身子的定国公,许尽川眯了眯眼睛,问道:“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定国公费力的抬起了头看着许尽川:“许将军有大出息,年纪轻轻就稳坐将军之位,这可是许多人半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
“我现在已经不得陛下信任了。”许尽川实话实说道:“兵权陛下已经收回去了,还要我在家反省,我想出门也是不容易,若不是您找,我是不会出来的。”
一听这话定国公就明白他是准备隔岸观火了,但他还是不准备放弃,平静了一会儿说:“兵权在谁的手上并不重要,陛下若是真的不信任你,你早就和方钊一个结局了,可见陛下还是愿意相信你的。”
许尽川眼角微抽,有些不自在的说:“此事过去多年,请国公爷您别再提起了。”
“不得不提啊。”定国公用另一边没瘫的身子,强撑着自己坐起,歪着嘴说:“当年金纹正找到我的头上,让我为你举证方钊,这份恩情想必你还是能记得的。”
许尽川强装镇定道:“方钊为人险恶,和齐国人的关系不清不楚,陛下对他也多有疑心,后来果真查出他不对劲,不然也不会抄了他的家,国公爷此举,是帮了陛下的忙。”
两人有来有回,谁也不肯走近圈套。
定国公扯了扯嘴角,表情十分难看:“许将军清楚,当年若无我的帮助,紧靠你一个人,是绝对无法扳倒方钊的。不为别的,你的身份特殊,你乃方钊的弟子,可谁人不知你是在方家被养大的?只有位高权重的人替你说话,你才能将他打倒。”
“是,当年国公爷肯帮助我,这让我十分感激。”
“现如今我们裘家有难了,希望能得到许将军的帮助。”定国公带着试探一问。
许尽川还不知定国公府的事,他被禁足在将军府上,对外头的事知道的不多,于是便问:“不知国公爷遇到了什么事?”
“我们遭人算计了。”定国公咳嗽两声,擦了擦口水接着说:“我那不争气的大孙子,将小孙子打死了,有人到处宣扬此事,叫陛下抓了个正着,收了我们家的丹书铁券,待我死后整个裘家的繁荣都会不在。”
这让许尽川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这浑水他不能淌。
“竟然这样严重?”许尽川转移话题说:“我的兵权被收走,也是被人算计了,那人偷走了我的蹀躞带,偏偏那蹀躞带还是陛下赏赐的东西,充作证物被陛下发现。”
定国公眼睛猛地睁大,顺着许尽川的话说:“怎的咱们两家都遇到了这样的怪事?”
许尽川明白定国公的意思。
他们两家本无交集,除了五年前一同陷害方钊以外再无瓜葛,许尽川若是早就认识定国公,也不至于叫金纹正帮他牵线。
方家被抄后,两人为了避嫌,不想被别人说闲话,所以一直也不见面,哪怕是在宫里上朝时碰上,也只不过是微微点头,客气又疏离。
五年后的事,又将他们捆在了一起,两人都是聪明人,哪里会想不到因为什么?
许尽川思索良久,说道:“方家人当年死的干净,只是我没寻到方钊儿子的尸骨,后来抓住了方家的下人,逼问出方湛迟被方钊送走的事,难不成是方湛迟搞的鬼?”
“当年那方湛迟才十岁大,他能明白什么?”定国公有些不相信:“只怕这里头,还另有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