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静静的照射在回廊下的台阶上,台阶之上坐着面色如水的温南荨,和一脸疑问的青桃。
“青桃,你为何要伺候她?”青穗不明的问:“你认识她吗?”
“我当然认识。”
“那不过是敬安伯府的一个小庶女罢了,就值得你这样?”
青桃挺直了身板:“不管我主子是谁,只要她能拿得起这把流云剑,她就是方家的大姑娘!”
这句话犹如惊雷劈落在青穗的身上,令她顿时紧皱眉头,看着温南荨那张陌生的脸说:“你是方晚初!”
“胡说八道。”温南荨笑着一撩头发:“我是温南荨,是敬安伯府的庶女,你说的那个女子可比我大上好多岁,你看我像吗?”
青穗却十分不相信道:“不可能!你拥有流云,身法也和方晚初极像,甚至青桃也为你所用,你就是方晚初!”
温南荨沉默片刻,直视着青穗问:“你今天来的目的,是来杀青桃的吧?”
青穗沉默不语,没有说话。
“青桃从前和你一起伺候方晚初,你们二人相处多年,像亲姐妹一般的要好,所以你为何要杀她?”
对于这个问题,青穗并不回避:“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看不惯她自然要杀。”
青桃气愤道:“我还看不惯你呢!你是不是同许尽川那畜生狼狈为奸,害了姑娘害了整个方家!”
青穗一声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方家人都死绝了,若不是差你一个没灭口,你当我愿意废这么大的力气过来杀你?”
“果然如此。”温南荨站起身来:“可惜,方家还留下了他的根,我方晚初没死!”
听她这样说,青穗倒是毫不意外,好像已经猜到了一样:“既然被你捉住,我也挣扎不得,你想问什么?”
无非就是当年她在酒里下毒这样的小事罢了。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温南荨脱口而出问的是:“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许尽川的?”
青穗忍不住一抖,眼神之中露出克制不了的恐慌,她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心意已经被人给窥探过了。
她只有如实回答:“他刚来方家时,将军要我同他一块练武。”
“那时他才多大,你才多大?情意始于当日,我并不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你们方家人只拿他当个外人,从不看他的好处,除了我谁愿意正眼看他!”
温南荨说道:“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伟大了。许尽川只不过是个要饭的乞丐,我父亲将他捡进门来,给他一口饭吃已经是天大的恩德,偏我父亲还当他是亲生儿子一般,拿要求小迟的种种去要求他,结果到了你的嘴里,却成了我父亲和我整个方家对他不好?”
青穗一扭脸:“我曾亲眼看过他落泪,听他诉说过在方家的委屈与孤独。”
“那是看你傻,他在偏你。”青桃气呼呼的说:“你是不是整日练武把脑袋都练傻了?”
“你才傻!他对我是真心的!”青穗咬着牙说:“看你方晚初要嫁给他,我就浑身不舒坦,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温南荨淡淡的说:“可惜他还是娶了刘禾婉。”
这件事,几乎成了压死青穗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带着哭腔说:“我已经原谅她了,只要那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不是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种人的心思和想法十分病态,其实温南荨是明白的。
她的身份高贵家世显赫,配许尽川绰绰有余,但青穗苦恋许尽川不得,她想成为许尽川的妻子,又知自己争不过方晚初,所以才助许尽川做了那样的事。
现在想起来,她恨的压根不是什么爱而不得,而是对方晚初这身份的羡慕。
越是羡慕,她就越是想要毁了方晚初,幻想着方家人都倒了,许尽川就会接受她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方家抄家后,许尽川同她说为了不叫人起疑,三年之内他们二人不可见面,青穗为了保全许尽川,便躲到了京外,再回到京城后就听说许尽川已经娶了刘阁老的女儿刘禾婉,二人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身边再没了她的位置。
原本青穗是想杀了刘禾婉的,但看见许尽川那如痴如醉的模样,她又舍不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