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屋研究过后的结果是又请来一位年龄更大一些的医婆,而不是让男大夫进里屋上手给我看看。诶,不得不说我猜对了,这位衙内真的是和三衙内的行事作风如出一辙,差别只是三衙内的权势还没有达到成全他心意的地步,而这位衙内行事可以随他心意。
提起来三衙内,我的心一揪一揪的,虽然感觉不到疼,可那种揪心的痛苦还是浮现在脑海里,逼我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也不知道三衙内会不会察觉到我还活着,且就在容国公府东边不远处的国舅府。
说一千道一万,现在去想这些都是折磨我自己。
回归现实,医婆很快被请来,我不清楚这位医婆是什么身份的人,医姑和檀姑姑似乎是都很尊敬医婆。
大概是檀姑姑在外面把我的情况提前告诉了医婆,医婆没有询问我什么,直接用她鸡爪子似的干枯手指,揉搓破麻布那样,把我浑身上下搓了一遍。
看她青筋暴露的干瘪手一晃一晃的,我不想浮想联翩都不行,膈应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隔夜饭都想吐出来。
这倒不是我对医婆有何想法,而是看到她的手我联想到了我自己老妪模样时的手,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她的皮肤更松弛,褶皱更多,还有大块大块的老年斑……啊啊啊,我不要再想了!
终于检查完了,医婆指着床头里的刘婆子说:“你来。”
刘婆子也是在四夷馆官场里沉浸多年的,察言观色不逊色国舅府的婢女们。顺着医婆的意思挪到我身边,恭恭敬敬的按照医婆的指使做事。
这里需要插一句,我这次醒来前,小玉小雨已经和刘婆子一样可以触碰我了;檀姑姑玉瑾仍然还是有很少的不适感,但与之前比不是那么强烈的恐惧心理。完全陌生的医姑和医婆,她们不适感会比檀姑姑玉瑾强烈,然作为医者,且事先也被告知情形,她们虽有不适症状,还是强忍着恐惧接触我,这一点令我佩服。
刘婆子按照医婆的要求,一点一点的捏我的皮肤,把她能感觉出来的皮肤里的异物,用力的一点点往皮肤外挤。
在看到缝衣针的针眼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人能黑心烂肺到往别人肉里扎缝衣针。她不是善良的人,她在四夷馆里没见过也听过行刑的事,但她潜意识里感觉那些都和她无关。
如今经她双手,瞪眼见黑的硬物冒出皮肤,接着是挂着血糊糊的针眼,在她手里一点点挤出来,她吓得浑身颤抖,两只手不停的打摆子,压根不听她的指挥,不是医婆及时下手按住她的手帮忙,她的手指捏都捏不住针杆。
缝衣针挂着肉带着血线,从皮肤里拔出来,刘婆子一下子瘫坐在床里面,大口喘气。医婆医姑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医姑麻利的善后,把出血的皮肤及时清理,包扎止血。
那么长的一根缝衣针,还不是绣花针是纳鞋的针,加长加粗,见贯人世间冷暖的檀姑姑也被血糊糊的铁棍吓得花容失色,一张脸惨白的像此时冬日里的窗户纸,没有一点血色。
玉瑾和其他婢女纵使围观也是在屋内,不能亲眼见拔针的模样,但透过檀姑姑的脸色也能体会到此时是什么状况。紧张的跟着不敢大声喘气,唯恐发出声音影响了床上拔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