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懂柳夫人懂,柳夫人于是想到了侄女艳妮。堂堂二品节度使,名下该有不止一名恩荫名额,比她丈夫名下的只多不少。
趁着艳妮带儿子进府闲聊的机会,她旁敲侧击问了国子监恩荫的事,而艳妮竟然说“不着啊”。
柳夫人气闷的不知该说什么。长嘘一口气,让艳妮跟她女婿去信问问。
国公夫人真不知吗?不是真不知,也不是全知,只能说是一知半解。
除了二爷娘家的事,容国公没有瞒着夫人任何事情,没必要啊。国公夫人对节度使名下该有的待遇一清二楚,清楚了不见得都懂,就比如恩荫国子监的事。
她早在回京之前就想到这个问题,和丈夫商量,他们的儿子还小,轻易不要把恩荫给其他人。
容国公当时还笑着对她说:“节度使每年有两个入国子监的举荐名额,不用也是浪费,还不如做人情啊。”
出身秦家的国公夫人清楚读书考功名有多难,对于躺着就能赢的人内心十分抗拒,还没能适应节度使夫人的角色,还是要求丈夫“不要轻易把名额送人”“宁愿名额浪费,也不能送人!”
无关大雅,宠妻狂魔容国公哪有不应允的,恩荫国子监的事就这样再没人提起。
秦璐任府官后,接手的是京城这边的事情,对属地的节度使府并不太了解。他也曾试探过恩荫的事,恩荫不只是对着京城国子监,还有南京的国子监呢。可问来问去不知道问谁,没人搭理他给他答案,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如今柳夫人提起,国公夫人自然装迷糊,不愿意拿出恩荫名额。
现在她倒不是之前的不忿心里,是秦家要读书的人太多,别的房头不说,就是她爹这一房的都有好多子侄,她给谁不给谁,又是一次得罪他们,还不如不拿出来。
另外还有她丈夫家的人。她丈夫就是不说,心里肯定也会偏向他们,就像柳姑父商量都没有商量,就把恩荫的名额给了他侄子。如果她丈夫也这样,她家的名额怎么分?
还有丈夫的部下们,跟着她丈夫出生入死,一旦都瞄上恩荫名额,僧多粥少,有先有后,因此产生龃龉怎么办?
她和丈夫都还年轻,孩子也只有沈书印一个。书印得了勋官恩荫名额完全用不到,那么干脆还不如当从来不知道有这回事的好。
她打定主意,再不提恩荫的事。
大伯有了上次她出走的教训,也不再指使她爹找她。大姑问了一次,知趣的不再问。大伯小儿子的闹也就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