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猫耳朵眼胡同是秦家最忙碌的时刻,上学的要准备上学;做工的要准备做工;当官的要准备上衙;就连妇人都要忙碌着做饭、帮孩子穿衣……
不多一会儿,几乎是全胡同的人都知道了十叔祖如今是正七品的官了,大房大伯一家也弄清楚了十叔祖的官是他家艳妮给的。
是的,就是艳妮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人越过九品八品,成了七品的官。他家艳妮,能耐大着呢!
大伯被大儿子摇醒,见自己老娘都被大儿子拉过来助阵了,摇晃下脑袋,接受了“艳妮本事大的很”这条讯息。
他当官十来年才混到的正七品,艳妮随手就给了别人一个,那他还奋斗啥,在家坐屋里等着艳妮给他送不就得了。
他还是不太相信,问儿子:“你有没有去问你三叔?老十的事到底是咋回事?”
(三,是国公夫人爹在自家兄弟中的排行。)
国公夫人祖母拦住话头,“你让他问还不如你把老四叫过来自己问。”
(四,是国公夫人爹在自家兄弟姐妹中的排行,他们兄弟姊妹中老大是柳夫人。)
大伯好歹也是在宦海中沉浸多年的人,没有他老娘那么冲动。分析道:“这会老四那肯定很多人,他媳妇又是个拎不清的,现在把老四叫过来,不是告诉其他房的人,艳妮烦我们嘛。”
祖母立马吼道:“他敢!他养个妞不知好歹吃里扒外,跟他那个媳妇一样,我作为他娘还不能把他叫来教训了!他想不孝吗?”
大伯冷笑,“娘你往后可别这样说了。”
“艳妮给老十个官,就是告诉其他人我们对她不好嘛。你再跟别人说她爹不孝,她会更恨我们的。”
房间内连恨的咬牙切齿的大娘都惊讶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丈夫。
“老爷,我们为老四家为艳妮做了那么多,她凭啥会恨我们?”
大伯的大儿媳也问道:“是啊爹,艳妮出嫁时候我还给她随了个金耳坠,她这次回来我也是头一个去看她的,她凭啥恨我们啊?”
大伯苦笑,“我要知道她为啥会恨我们,现在当官就是我不是老十了。”
大儿子泄气的坐到圆凳上,“那我们就这样算了?眼睁睁看着别人当官?”
“我也是个举人,凭啥他老十一下子就当了七品官,我只能继续在家呆着!”
面部因愤恨而扭曲,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他恼怒他爹不恼怒吗?
大伯想了想说:“今日老四家搬家,如果他来请你们就过去帮忙。如果他不来请……”看向大儿子,“老大,你晚上下学回来,就过去一趟,说你奶奶说的,让他一家过来吃个团圆饭。”
环顾下屋里的人,“不过你们记住,不管是谁,今天都不要跑去老四家说怪话。就当不知道老十当官的事,谁问也都不要急,就说‘不知道’‘不清楚’‘没听说’。”
“听见了没?”
“要是让我知道有谁不听话,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他!”
“别人家都等着看我们的笑话,我们自己别再蠢的给人送把柄!”
屋里想起来不情愿的“知道了”“知道了”……
祖母捂着胸口,唉声叹气的拄着拐杖走了,“哎呦呦……胸口疼哟。哎呦呦……闷啊!”
他们这边安生了,国公夫人爹娘那边也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