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没有细说,秦诞的理解自然有偏差。尽管他之前提了正七品的敕授下来了,秦诞仍然理解为艳妮不过是先把记章给了秦璐,至于敕牒和告身是之后再去办理的事。反正是不管咋说吧,秦璐的正七品是跑不了了,秦诞心里酸酸的。
秦诞现在也是正七品,为了升到正七品付出的心酸和委屈只有他自己清楚。如今秦璐一下子就是正七品了,他不冒肚是不可能的。
他问:“那位是怎么得罪了艳妮?他可是艳妮的亲大伯啊!”
“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家老婆儿(国公夫人祖母)还在呢,艳妮总要顾及下她爹的感受吧?老婆儿不会不唠叨她爹,他家可还挂着俩举人呢。”
秦璐轻嗤,“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最亲的人也是最容易得罪女子与小人的人。老五是个啥劲你还不着嘛,他家才把他分出去不就是因为他面好拿捏。要是换做他家的另外两个,哼!说啥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儿从小受那么多的委屈,如今这么恼死。”
他不提大娘子,秦诞也明白必是大房那一家人亏待了艳妮,才让艳妮如今这么记恨。
家常里表的事必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秦诞自小不屑操心这些,不在意大房的事谁对谁错,在乎的是艳妮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能决定一个正七品官的敕授。
他面上带着担忧,似是替秦璐着想:“你这跟了艳妮,算是把大房给得罪了。就算你不说他们也会知道你做了艳妮的府官,他们会认为是你抢了他们的位置,你心里有没有想过咋应付他们啊?”
怕表现的太明显了,又劝解:“怎么说我们都是姓秦的,一笔写不出俩秦字,一家人不能闹的太难看啊。”
秦璐做迎来客送的活十来年了,咋会察觉不到秦诞的心理。可此时他拉得动的也就本房人了。
摇头道:“我现在顾不上那些。艳妮那边的事太多,全靠我一个人替她收拾,我忙那边都要忙一阵子,压根管不了大房人都是咋想的。”
博取同情诉苦说:“你是没去过艳妮的家,她那现在都不能称为‘府’,就是一个庄家院。院里除了缺胳膊少腿的就是婆子,啥都没有安置,也不知道艳妮整天都是咋过的!”
换个态度,“唉!说到这我都不知道咋埋怨大房一家了。族长不说了,那位可是艳妮的亲大伯,艳妮回来也有些时候了,他就没想起来差个人去看看孩儿都是咋过的。任孩儿一个妇人带一大堆仆人自生自灭,过的跟没人管一样。”
假装带着气说:“你说说,老五夫妻俩不支事他也不支事?艳妮好歹是个节度使夫人,又是咱秦家的闺女,咋孩儿荣归故里了,混的跟没爹没娘没人管样的,扔到南外城那个荒凉的地方……”
抬手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声音里带着哽咽,“你都不着,我刚过去看到孩儿那个院的样,心酸的啊……我这心里堵的跟干啥样的!”
配合言语右手拍了拍胸口。
“我现在是不管大房如何,就冲着艳妮是咱秦家第一个节度使夫人,我也得去帮帮孩儿!”
“那可是咱秦家的闺女,不是人家!我作为她亲叔祖不帮她,难道让外人帮她?哼!真要是有外人帮她了,秦家恐怕就是全京城……啊不,是全梁国的笑话!”
他说的声情并茂,不由秦诞不相信。
秦诞相信这时候秦璐是不会骗他的——没必要啊!
艳妮那啥样,绝不是秦璐说啥是啥,他自会有去的时候。若他去了见的和秦璐说的不一样,秦璐的脸还要不要?好歹秦璐马上也是七品官了啊,说那个谎骗他干啥!啥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