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车拐进猫耳朵眼胡同前,秦璐拉着赶车的秦铭说:“四啊,你以后要不要跟着我去大姑奶奶那当管事的?”
(四,同房同辈的排行。)
秦铭也是个机灵鬼,虽不明白十叔祖说话的具体深意,也懂得是封口费。保证道:“叔祖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保证叔祖叫我做啥我做啥。”
得了,这就是达成协议了,是个明白人。
秦璐满意的拍拍秦铭的后背,许诺:“你放心,叔祖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确实是不能让他失望,秦璐想着大娘子用他的目的,嘴角露出苦笑。他要帮大娘子瓦解秦家,要拉走的不是秦铭一个,而是一大帮。
盘算起来他都要去拉谁。拉人的关键是丰厚的诱惑,就像大娘子给他的,可他此时能给别人什么?
兄弟俩下骡车进家门,等待他们的家人先看到秦玞身上的血迹,以为兄弟俩发生了啥事,焦急的询问:“咋了?这是咋了?”
秦璐也顾不上多说,把敕令包推给秦玞,回了句:“我出去下。”转身去了他这一房的当家人家。
猫耳朵眼胡同全是秦家人,巡街的城防军把胡同看成是秦家的一部分,只要不发生秦家不能解决的问题,他们一般是不会往胡同里进的。秦家自家也安排有巡夜的,负责胡同一片住宅的安全。这样即使是宵禁的夜晚,秦家人在胡同里仍然可以自由出门走动。
秦璐一房的领头是二甲进士正七品官,比他功名高比他辈分低比他年纪轻,他输在没有做官不是进士。不过如今他不气馁了,他也是正七品,说不定比那人还先做正六品呢。
那人名“诞”,正在家等着秦璐上门。
大家都是明白人,谁也别把谁当成傻子。能让秦璐这种老油条不惜说自己是“官迷”的诱惑,必定是巨大的。对此他也很感兴趣,他也想知道艳妮的血本是啥?
看到秦璐嘴角的得意,他内心骂了句:“老狐狸!”
秦璐坐下喝了碗油茶,气定神闲的说:“老二(同房同辈的排行),我给咱家老七找了活,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让他去吃苦了。”
秦诞在家是老大,老七是他的二弟,他的大弟没成人(死了),他家如今就他兄弟俩了。
他兄弟老七心眼不少学业不行,连个举人也没考上。当初还是多亏了秦璐帮忙,在族学里给老七找个轻松的活,可以继续读书还可以挣点钱贴补家用。
秦诞当官多年,也是心思通透之人,起身冲秦璐深鞠一躬,“多谢叔祖想着小侄兄弟。”
秦璐要的就是秦诞的态度,就像国公夫人要他的态度。他心里舒服极了,之前种种的不痛快,都在这一躬中化解。
谁还不知道谁啊,他也不矫情,直接说:“艳妮给她老二家安排武官的事你也知道的,如今这事是我负责了。”
“那个人就是个混人,脾气扭着呢,又是去当武官,心不甘情不愿,就是把他绑到地方他也肯定会搅得上下不安宁。”
“我也不瞒你,我原本想着自己陪着他去上任,好换艳妮给我兄弟入仕说句话。可现在艳妮给我安排了秘书郎,让我负责她府里的事,我就想到了咱老七。”
“不是我贬低咱老七,要是论心眼,就是我都比不上他。可要是论学问,唉,咱老七是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