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雄大为感动，抱着白素好一通安慰，各种肉麻的话把白素说得直跺脚。
“殷雄，你知我心意即可，我不喜欢你胡说八道，你要尊重我，以礼相待才可。”
“好！我答应你！”
殷雄满口答应。
殷破败的寿宴，事实上也是殷雄的婚礼。
就在当天夜里，殷破败在熟睡中与世长辞。
经议政国会现场议定，殷破败按国君礼国葬，全国缟素十天。
官员们直到第五天才返回皇城。
殷雄把宾客逐一送走之后，在蔡跃等人的一南催促下，国葬期刚满，殷雄便携带家人离开淮阳，赶回皇城。
金圣人罕见地与他同行，一路上和他说了很多天地人和的事，把殷雄听得莫名其妙。
到了皇城之后，他们暂时借住在关中侯府上。
好在原来的殷府足够大，云山岳来了之后又扩出去一半有余，再多几百人都不成问题。
金圣人驾临，云山岳把上房腾出来给他长住，可是金圣人却和殷雄说，想到养心阁去看看。
殷雄大喜，急忙让易之梅安排，把养心阁顶层的望月厅收拾一下，亲自陪同金圣人来到整个皇城最高的所在。
晓风习习，月光如水。
周千树亲自为两人续茶，殷雄知道金圣人有话要说。
自从殷破败离世之后，金圣人对他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关怀，总是有意无意地把他叫到身边，看似闲聊，实则叮嘱。
这一点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老师，弟子知道您一直有话要对我讲，今日便只有您，大师兄和我三人，弟子准备好了！”
金圣人和周千树相视一笑，向下一指和声道，“雄儿，你看哪里灯光最旺？”
殷雄向下看了看，“西城中半部和东城大部。”
金圣人：“你可知最亮的地方属何人吗？”
殷雄目光落到东城大片灯火相连处，似有所悟。
那是以前的殷相府，现在的关中侯府。
“老相爷在世时，日落灯熄，门前只挂两盏风灯。”
“城西原本最灯火最旺之处是百里家族，如今已然没落，被新兴的贵族取代。”
“新兴的贵族？”殷雄一愣，心说哪里来的新兴贵族？
周千树道，“老师说的是你一手促成的国会，他们现在可不得了，个个都开衙扩地，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御史大夫蔡跃的府邸 ，还是当初你帮他建的模样。”
殷雄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金圣人要和他说什么，也明白蔡跃为什么有意无意地让他多操心些朝堂上的事了。
看来他的想法过于理想，把皇权分散到国会，看来似乎大有问题。
金圣人道，“雄儿，你的想法为师并不反对，将皇权分散到多人手中，使之相互制衡，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防止皇权独断造成的损害，但是你可曾想过，议政国会中的人，获得哪怕万分之一的皇权，他们将会如何行事吗？”
“当治下官民知道他们手中握有皇权时，会做何感想吗？”
殷雄沉默许久，说道，“弟子……没想到这么快……”
他想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弊端了，可后面的话他还是没说出来。
金圣人仰望星空，感慨道，“群星上于顶，而光自一方，一国之政亦如此。设百官分治地方，阁台辅政，建言献策，决于一人，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天下方可大定。”
殷雄心里十分矛盾。
如果说需要有一个人统领全局，除了他恐怕没有第二个合适人选，但是他真心不想受那份罪。
“雄儿，你手握重权却不贪权，老夫行遍天下，通览古今，从未有如你之人，实难能可贵。”
殷雄苦笑道，“老师，弟子……不愿受累。”
金圣人摇头道，“天降大任于人，岂是个人所能决定？大任当前而不受，也是祸国。”
殷雄一愣，心说怎么上升到祸国的高度了？
周千树道，“老师，小师弟虽然行为多有越格，但心性敦厚，淡泊名利，让他一下子接受如此重担，怕是暂时难以适应。”
金圣人道，“时不我待，老夫不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家国动荡，万民不安，雄儿既是我的弟子，老夫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殷雄道，“老师，您的话我听明白了，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吧。”
金圣人点点头，“你的时间并不多。”
殷雄起身鞠躬，“弟子明白！”
他还没落座，忽听楼下传来吵闹声，一个人不停地叫嚷，“上我上去，我要见大将军！”
“别拦着我！大将军，殷雄！我是京兆尹焦望直，你要是不见我，我就从养心阁上跳下去！”
殷雄大感尴尬，“老师，我去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