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克统领大军缓缓向前,每个军士身上都积起了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除了战马的低鸣便只剩一片死寂。
布林带着一队人马来到离大军不远处的荒山上,一些野草贴着山壁向下垂着如同窗帘随风摇摆,隐约可见“窗帘”后有些许人影。
布林带着众人轻步上前,用长枪轻轻挑开洞口的野草,却见几位妇人坐在洞口,面如死灰,并无一丝恐惧,只将一个篮子慢慢递了过来。布林接过篮子,掀开一看,却见一婴孩躺在篮子里已是奄奄一息。
几位妇人已是饿极,早已说不出话来,含着泪眼指了指婴孩,便昏死过去。布林忙将婴孩抱起,揣在怀里:“快,马奶!给她们也灌点儿。”军士们上前,扶起几位妇人,轻轻取下酒囊放在其嘴边···
一妇人呛了几口清醒过来,一把夺过军士手中酒囊,大口吞咽着,军士见状忙将身上带的肉干递给妇人,无奈的起身看了看布林。布林正小心翼翼的给婴孩喂奶,却怎么也灌不进去,过了许久,只听婴孩一声啼哭,这才松了口气···
众人又进山洞搜索一番,只见满地的尸首,并无他人幸存,便带着幸存的妇人和那婴孩直追大军而去。
布林一行人追赶上大军,正遇探路归来的苏炎,二人互换了些情报,便一同前去面见伊诺克。
“大将军,我们在附近山洞里找到几个幸存下来的人,说是忽图国发生了叛乱,国王暴毙,大祭司迷勒趁机反叛,众王子不敌,只剩王子忽泰只身逃到图因城,图因城百姓帮了忽泰,随即惨遭屠城。”布林说完看了看苏炎。
“我们在图因城恰巧遇到快要饿死的忽泰和他的一个仆从,现在正在营房里进食,等他整理一番应该就会过来。”苏炎道。
“我正愁师出无名,现在好了。”伊诺克起身道:“我们过去找忽泰,显得我们真诚些。”
忽泰吞咽着新宰杀的马肉,不禁黯然泪下,听闻伊诺克前来,忙擦了擦眼泪起身拜道:“将军,将军一定要救救我们忽图国啊!”
“好,好,你先别急,来,慢慢说。”伊诺克搀起忽泰回到座位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图因城成了这幅光景?”
忽泰抹了抹鼻子,叹道:“那是在七年前,国都突然来了一个人,开始卖天火(伊诺克军发信号用的烟花),大祭司迷勒看那人不寻常,就引荐给了我父。我父心地仁厚,见那人所做物件,都是些残暴血腥之物,便想将那人驱逐出国,迷勒极力反对,多次劝说我父,均被我父拒绝,大祭司因此极为不满,后来那人被驱逐出国,迷勒暗中将他收入麾下。往后七年大家都相安无事,直到不久前我父离世,迷勒突然谋反,他麾下不过数百人,我们以为杀他如同眨眨眼皮,没想到,没想到···”忽泰泣不成声。
“数百人就把忽图国弄成这副模样?”伊诺克故意道:“难道他们是神灵不成!”
忽泰未置可否:“我也不知道,他们所用武器,我们从未见过。”说着眼中尽是恐惧:“我只记得,到处是飞舞的血丝肉沫,眼睛里、鼻子里···”说着一阵呕吐。
“你说的卖天火的那个人,他叫什么?”伊诺克问道。
“那人名字很奇怪,叫什么···扶厄。”忽泰强作镇定道。
“王子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帮你夺回忽图国。”说罢退出帐外。
“你们都听见了,接下来我要你们不顾一切把这个叫扶厄的抢过来!记住了,不顾一切!”
于烈与凯尔德等人分别后,同血鳄一起领军12万余人北上,连克城20余座,声势空前。然而随着一路北上,各种传言纷至沓来,北方各国南逃的人也日益增多,于烈心急如焚。流言之下的忽图国犹如迷雾笼罩的幽林,于烈感到莫名恐惧,却又不得不继续前行。
伊诺克坐镇中军,以王子忽泰的名义讨伐迷勒,暗中派苏炎、布林率两路人马迂回奔袭,直捣迷勒军后方。伊诺克与迷勒正面交锋,损失惨重,一路溃逃,迷勒率军乘胜追击,大获全胜!待迷勒大军摆宴庆功之后,早已埋伏在两侧的苏炎、布林军左右夹击。迷勒大军醉酒不醒,却依旧重创苏、布二军,情急之下苏厄率翼龙骑从天而降斩杀迷勒最终扭转战局,笼罩着忽图国的尘雾渐渐散去。伊诺克军团阵亡达五万余人,而作为回报,伊诺克只要扶厄一人,忽泰应允。带着扶厄和众多缴获的武器,伊诺克军团随即迂回奔袭,巨大的阴云笼罩在于烈四周。
赤安国北面与十三国相邻,于烈军一路高歌猛进至褐岚国边境,队伍星散,于烈同血鳄率领剩余的四万余人朝着忽图国开进。从逃往南下的忽图国难民口中得知,伊诺克正领军平叛,于烈恍然惊醒···
“怎么办,我们还去吗?”血鳄问道。
“听那些人说,伊诺克损失惨重,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于烈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你说的那些武器那么厉害,万一我们去晚了···”血鳄欲言又止。
“只能拼一拼了,多派些探骑。”于烈叹道:“万一真去晚了···”
“报!”哨兵直冲进营房:“四周出现大量敌军,人数不详,还有数以百计的翼龙骑出现在远处,但目前并没有靠近。”
待哨兵退出营房,于烈如梦初醒:“伊诺克赢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血鳄···太迟了。”
伊诺克从翼龙背上跳下,昂首上前,看着眼前于烈的军营,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一枚“天火”直冲云霄···
“血鳄,情况紧急,等下你不用管我,你自己逃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