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小子叫白子莘,颇为文雅的名字,仅仅看着落魄小子那英俊粗糙的脸,是叫人难以想到这人还有个这么书生气的名字。
要不是钟蓝受邀参加了这一死亡典礼,她也是不会知道这个。
虽然白夜初多次恳求钟蓝不要去参加这个典礼,但是钟蓝还是去了。她不是仗着艺高人胆大,也不是觉得良心不安有必要去看看落魄小子的死亡典礼,她只是单纯地想去,甚至没有考虑过更多的原因,便去了。
白夜初却是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光度,却是恐怖多了。”
李恣冷笑一声,他站在白夜初的斜后方,低声问道:“那个女人有什么时候是不恐怖的?”
“你别这样说。”白夜初回眸瞪向他,“你一点都不理解她。”
李恣冷冷一笑,没有说话的意思。
白夜初心里有些生闷气,她很想为光度辩解下,但是张开口,却发现自己除了一句“不是”别的却是难以说出口,毕竟钟蓝是真的狠。
此时此刻,也没人和钟蓝搭话。
这不搭话,倒不是因为钟蓝作为被牺牲的那一方,站在这里显得尴尬,而白子莘的父亲在葬礼典礼上没有对钟蓝稍有招呼,明显冷漠的意思可以看出这位父亲对钟蓝的排斥。
钟蓝也不介意这老头邀请自己过来却刻意冷落自己的态度,等到白家主家人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就可以看见白臣的身影。
白臣的脸色看上去要比之前惨白的模样好多了,钟蓝见其对自己招手,挪动步伐,走上前去。
“这回你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啊。”白臣笑嘻嘻道。
钟蓝斜眼看他:“你好像很高兴?”
白臣笑着摇首道:“我怎么会高兴,我们现在是战友,是合作伙伴,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
“说的真好听。”
“一般一般。”
钟蓝见和这小狐狸说话没什么意义,便挑开话题,问道:“看你的样子,现在是在白家内部坐上了高位?”
白臣一笑,眼神若有若无地掠过钟蓝的身后,就道:“这还得多谢你带走了白夜初。我那便宜妹妹呐,可是对我仇恨得紧呢。”
钟蓝一怔,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叫我对她做了什么,你可是该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白臣笑弯了眼,完全没有一丝担忧的模样,他推动轮椅上前几步,眼神似笑非笑地掠过不远处的白夜初,就笑道,“光度啊,你这迷妹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啊。”
“……”
“要是你愿意听我一言,不妨离她远点。我们才是最佳的合作伙伴,不是吗?”白臣笑道。
钟蓝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问道:“我要的东西你弄好了吗?”
白臣一怔,忽然道:“那个,自然准备好了。只不过我有一言,想问问你。”
“问吧。”
“智在绝对的力面前,就是鸡肋,你要是要情报,我大可以直接提供给你,你这样大张旗鼓地……是不是有些无事生非了?”
“那样做就好了。”钟蓝答道。
她现在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白臣也看出来钟蓝隐隐的不耐,摇摇头,便推动轮椅正要离开,忽然感觉一丝不对,只见自己身侧的仆人露出惊恐的表情,向自己扑来的时候,他的手指出奇稳定地按在轮椅上,丝毫没有慌张。
上面的吊灯掉下来了。
好在钟蓝在关键时候将白臣的轮椅给控制住,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就算白臣想要逃离也不可能,等到白臣回神的时候,他的轮椅已经被砸得稀巴烂,而他本人却是被钟蓝横抱着。
“真是重。”钟蓝嗤笑道。
白臣沉默一瞬,他紧接着便慢悠悠地往某个方向看去,果然就见一脸阴沉的白夜初在注视着他。
他不禁笑开,扭头对钟蓝道:“你又救了我一次,唉,这命债怕是还不清了,不如以身相许吧。”
钟蓝见其还能不正经地开玩笑,便毫不客气地将其摔在地上,白臣再轻,至少还有骨架,而钟蓝那一摔则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情感在内,只听“砰”得一声,白臣便吃痛轻呼出声。
“下手真狠呐。”
钟蓝转身离开,她在救下白臣后,就有其他的人来料理这边的事,她刚转身,却冷不丁地撞上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眼眶红红的白夜初。
白夜初咬住下唇,就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事的是你。”
钟蓝抬眼望向白夜初,忽然抬手在其头顶揉了揉,就道:“我没事。”
“光度……我看你们的谈话不怎么愉快,他是不是说了什么叫你不开心的事?”白夜初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如果说了些什么……”
钟蓝笑了笑,说道:“他没有说什么。”
白夜初似乎有些担心地点点头,紧接着便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低声说道:“光度,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不可以离白臣稍微远点?”
钟蓝一怔。
如果是别的人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只怕已经被她冷眼瞧死,但是出口的既然是白夜初,她心里隐约有些莫名的信任,她压低了眉,淡淡地看向白夜初,等待着她的回答。
白夜初咽了一口口水,凑到其耳边,正欲说话,那鼻尖呼出的气息便闷得钟蓝耳垂有些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