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斌不禁哑然失笑,很有风度地起身去和那个玩家握手,赞道:“好牌感。”
他的表情和声音都非常真诚,又博得周围一片掌声。
牌局重新开始的时候,那台摄像机再没有离开,时常给王楚斌一个特写,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收集着ante 和blinds。
等重新分桌之后,另一台摄像机又专门对准了他。
有的玩家已经听说了王楚斌的厉害,所以非常谨慎。但也有人不服气,于是又给他送来了更多的筹码。
到晚上十点的时候,他环顾四周,发现依然生存的参赛者已经都积聚在大厅里,只有九桌,不到七十个人。
没过多久,终于找到了bubble boy,那个倒数第六十四个被淘汰的玩家。
这个失望的家伙拿着赌场奖励给他的一张纪念金卡,垂头丧气地走到了观众席上。
剩下的六十三个玩家全部可以获得奖金,所以是In the money,最少的也有1万五,不会空手回家。
这对已经疲惫不堪的选手是一个大刺激,他们重新振作精神,为了最后一天的决战积累筹码。
或者给别人积累筹码。
如果没有别的事,这时候正是王楚斌这种chip leader大打出手的时候,利用玩家心理上的转变挑起更多的战斗。旁边的那架摄像机也一直对着他,看他能不能给将来的纪录片再添一点花絮。
面前已经堆积了一百三十万筹码的王楚斌却谨慎起来,只是又收集了几把blinds,就不停地弃牌看着周围。
到10点50分的时候,又有几个人出场。估计再有十来个人出局,今天比赛就要结束。
王楚斌把附近的那个巡视招来,对他说:“我今天就这样了。你帮我交一下ante,最后还有剩下的话,帮我记一下筹码数。”
巡视听了有些奇怪,但立刻点头答应,“你放心。”
王楚斌走到停车场内,远远地看到军红三人站在越野车边,便加快了脚步。
老残劈头就叫了一句,“王大榔头。”
边上的军红和于幼兵也非常严肃地伸出了大拇指,搞得王楚斌莫名其妙。
他正要询问,三人却各自转身上了车。军红让老残带着于幼兵,自己和他一车,显然是有话要对他交待。
驶出停车场,上了干道之后,军红却冒出一句:“你缺钱么,小楚?”
王楚斌当然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参赛?”军红显然是真的有些好奇,似乎头一次看到他身上她不能理解的东西。
因为金沙丘里有个人可能认识?王楚斌突然发现自己无法解释这事。
他自己都不敢确信那人是拉泽。
表面看上去,拉泽那家伙啥都敢干。但王楚斌最了解他。其实他谨慎得很,从来都是踩着河边走,死活不湿鞋。
按说他怎么也不应该沦落到垃圾星。
不过,这事说来话长,现在也不是从头谈起的时候。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想好合适的托辞。
军红却淡淡地说了一句:“开心就好,别耽误了修炼。”口气像是对着一个有不良嗜好的孩子。
偷眼看着她恬淡的面容,王楚斌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信任远没有她对自己的信任强。
从相处的经历来看,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她,至少在现在的情况下如此。
但心中总是隐隐地存着一点怀疑。
没有道理,却挥之不去。
其实从自己见到金沙丘外的那个背影开始,到坚持要参加赌王大赛,这其中的最根本原因,是自己想在这里闯出一条路来。
一条跟军红无关的路。
他不自觉地看向自己的右腕的紫云印记。
没有光,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