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在想,你这人做事到底基于什么原则上面。”
阴暗的高塔,男生和男人对话,他们面前的显示器上正在播放新生班级对抗赛最后的画面,冰川从天而降,雷鸣电音不断,子弹出膛,炸弹和毒气仿佛可以毁灭一切。
“原则?”男人反问。
“你让他在这个时候入学,是为了什么?”男生的脸隐藏在阴影里面,手指间戴着闪亮的戒指,戒指上面刻着的字母像是名字,但是又让人看不清楚。
“巧合吧。”男人笑着说。
“校长先生,你没有必要在我的面前打什么马虎眼,假如你不愿意说,我会让妃小姐过来问话。”
“问什么话?”
“被压抑了一千六百年的列恩家族忽然得到了入学通知,原本从来无人入学的圣植园带来了他们的女儿,流着叛逆之血的雇佣兵,被诅咒的异族,异世界里诸多封印离奇开始松散像是要解开,你还……”男生的声音停顿在这里,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总而言之,这是你给校董会带来的最大的麻烦,假如事情超出了我们的预计,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男人冷笑,“每次坐到那张椅子上时我总感觉自己是在开幼儿园大会,一个个小屁孩,活的还没到我的零头,但自以为是的样子倒是不输给你们的祖宗。”
“力量和权力,与年龄无关。”男生没有生气,他推开高塔的大门,最后的声音像是吹散在风里,“我答应过……”
◇
从竞技场出来的时候太阳还没到正中,早上九点开始的比赛,明明像是经历了一整场残忍的战役,但出来看到时钟的那一瞬间才发现一共只经过了两个小时。
对抗赛最后出现了许多不大不小的问题,像是二班一开始放出去的好几个侦查人员竟然还有人活着并且最后才找到战场的位置,像是杀掉苏哭的两人没有在魔法攻击的目标范围内最后对他们发动了偷袭,像是被那样一副残忍画卷袭击过的地点竟然还有几个人存活,最后补掉他们的是那个拿了顾绯五颗丹药的小哥。
总之只是些细枝末节,顾绯他们班级以惨胜的人数和完胜的姿态获得了班级对抗赛最后的胜利,然后观众散场,没有颁奖也没有欢呼,对高年级的学长学姐来说这些战斗的画面完全不能算够格,他们看到的是潜力,意志,团队协调还有指挥能力,于是一些团队开始朝着心仪的新生伸出支援的手,提前入队将在学院公证下获得至少一年的服务期以及更多的,由团队提供的资源。
叶小知由于最后的惊鸿一现成为了十来个团队争抢的目标,她两只手扶在顾绯的肩膀,想了想全都摇头拒绝。顾绯从离开竞技场开始就有些脱力的感觉,在那种严酷战场上还能站直的双腿到了外面之后反而像是要跪在地上,他的视线模糊,但是仍然将目光转向周围的人们,新生,被他“杀死”的人。
看见一个被20X110mm子弹打碎的家伙捂着肚子和别人谈笑,看见一个吸入太多毒气最后把自己脖子活活抓破的大美女面色铁青,看见一个被炸烂只剩下头的家伙与好友勾肩搭背互相调侃,看见苏哭的头又重新长了回来,他的眼睛里伤疤依旧,却不再是个瞎子。
他们打完了一场战争,但是没有人死。
没有人死,太好了。
顾绯最后要倒下去的时候叶小知已经拉不住他的身体,但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细长的高跟鞋,洛薇薇单手抓住顾绯背后的衣领挑着眉毛,路尘在后面抱着洛薇薇没吃完的爆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