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二字回荡在耳边，明日香依旧保持双手撕开白茧的姿势，银色十字枪戳进胸膛正中，鲜血沿停止器末端滴落在大腿上，再流淌到地下。</p>
“呲—呲—”</p>
空气中传来缓慢的凝结之声。</p>
“呼——”</p>
【十号机】吻部不知何时喷出阵阵白气，银白色装甲表面凝结起一层白霜，头盔下【绫人】的神情一滞。</p>
“温度...降低了？”</p>
式波吹去朗基努斯枪上的白霜，她转动眼眸将目光从【绫人】后背移到明日香脸上。</p>
“呲—”</p>
深绿色眼眸定格在眼眶中，微不可察的血丝从瞳孔中心向外辐射，直至将眼白蒙上一层血影。</p>
“果然是你在搞鬼——”</p>
式波抄起朗基努斯枪朝明日香右眼狠狠戳去。</p>
“砰——”</p>
【绫人】挥拳打偏朗枪，银白身躯挪动两步拦在式波面前，一对猩红色翼状眼看上去分外阴贽。</p>
“先前的命令你没有听到吗？”</p>
式波伸开五指按住胸口，她大声辩解道。</p>
“现在是杀死她的最好时机——”</p>
【中止数据传输。】</p>
【十号机】双眼闪烁数下后转为棕黄色，【绫人】突然粗暴地抓住式波两肩把她拉到自己面前。</p>
面对和先前判若两人的【绫人】，式波破天荒地撇开了视线，她双手缩在胸口，漆黑眼眸微微低垂，一副畏缩的模样。</p>
“你知不知道自己捅下了多大的篓子？”</p>
【绫人】低声训斥道，他环顾四周，目光所及，除了明日香，就只有侍立在一旁的【三号机】。</p>
【傀儡三号机，到二百米外戒严。】</p>
猩红色双眼眯成一条细缝，【三号机】阴沉地瞥了一眼【绫人】和式波后默默转身离开了。</p>
“什么...篓子？”</p>
式波困惑道。</p>
“委员会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p>
“杀死第十三使徒...还有第二适任者...”</p>
式波下意识答道，【绫人】回过头，确认明日香依旧静止后他才吐出几个字。</p>
“你的任务，完成了吗？”</p>
漆黑眼眸微微瞪大，式波抬手抓了抓深蓝色长发，她有些烦躁地回道。</p>
“我一定能找到杀死她的办法，让那帮老人看看我——”</p>
“够了——！”</p>
【绫人】暴躁地打断式波的话，他神色狰狞地凑到式波面前，【十号机】吻部的锋利长角切下一缕蓝色发丝。</p>
“除了【A00】号条令，我在来的路上还收到了另一封密令，如果不能消灭【梦魇】，就处决所有见过【梦魇】真身的人和EVA——”</p>
“你说...什么...？”</p>
漆黑眼眸骤然缩小，式波失神地瞪视着【绫人】，糊着鲜血的修长双腿微微颤抖。</p>
“你还不明白吗？你被老人当作扳机唤醒了【梦魇】，朗基努斯长枪杀不死【梦魇】，卡西乌斯长枪不能，EVA4444C也不能，同样——”</p>
【绫人】喘了一口气。</p>
“我不能，你也不能。”</p>
“那你岂不是也会被处决？”</p>
式波立刻抓住裹在装甲下的银色手掌和【绫人】十指紧扣。</p>
“咣——！”</p>
【十号机】头盔狠狠砸在地上，脆弱的翼状眼被摔断一只，【绫人】捋了一把汗湿的头发忍无可忍地吼道。</p>
“我是司令，再怎么样都不会死，可老人们完全可以借你作战不利，顶撞委员会这两条罪处决掉你，根本就不需要那道密令，你懂不懂——！”</p>
“我不信，我绝对不信啊，我明明是式波系列的原型机——”</p>
深灰色眼眸喷出怒火，【绫人】抬手就朝式波脸上掴去，蓝发少女绝望地闭上眼睛。</p>
预料之中的清脆声响并没有出现，脸上反而传来十分轻柔的触感。</p>
“唔....”</p>
式波睁开眼睛，【绫人】正捧着自己脸颊，深灰色瞳孔眸光闪动。</p>
“有些事情，你现在可能还不懂，看见那台三号机了吗？”</p>
【绫人】朝右侧努了努嘴，式波微微转头，猩红色双眼在和自己接触视线的一刹那瞬间熄灭，【三号机】抱着双手转过脑袋，不再动弹。</p>
“这台傀儡三号机由委员会直接操控，我只能下达命令，不能操纵系统。”</p>
“它们在监视你——？！”</p>
式波失声喊道，【绫人】阴沉地点了下头，他轻叹一声。</p>
“所以，我借机毁掉了受自己管辖的傀儡初号机和五号机，一是表明‘忠心’，二来——”</p>
【绫人】勾起手指打了对引号，他偏过头，深灰色眼眸倒映出莉莉丝的白色巨翼。</p>
“这样做，老人们不得不依靠你。”</p>
“司...令...，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p>
泪水渗出眼眶，式波抬起手腕印了印眼睛，【绫人】的侧颜在她看来是那样的帅气。</p>
“是啊...究竟是为什么呢...”</p>
【绫人】转头望向明日香，血红的眼睛正死死瞪着自己。</p>
“要不...我们，唔——”</p>
银白色手掌猛地捂住式波口鼻，白皙酮体剧烈挣扎着，过了好一会【绫人】才撒开了手。</p>
“咳咳——！”</p>
式波干咳几声后难受地眯起眼睛。</p>
“不要有那种想法，如果你想临阵脱逃或者反戈一击，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p>
【绫人】厉声训斥道，他掰过式波身体，右手撩起少女柔顺的深蓝长发，光滑白皙的后颈瞬间映入眼帘。</p>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说出这种话——”</p>
深灰色眼眸掠过一阵红色数据光流，远处的【三号机】猛然回头，放松的五指骤然握紧。</p>
【式波系列000，傀儡系统缺失，是否就地处决？Y/N】</p>
“是要处决我了吗？司令。”</p>
式波坦然笑道，她并没有回头，白皙手臂很自然地背剪在身后，头顶光环缓慢地旋转着。</p>
“如果是你的话，就没有关系哦。朗基努斯枪就在你手边，只要破坏我的大脑，我便会彻底死去。”</p>
银白色五指攀上螺旋形枪身，迟疑片刻后【绫人】拔起朗枪，他举起沉重的命运之矛横在身前，枪身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会脱手飞出一般。</p>
“死之前...能再让我叫你一声....”</p>
一抹红晕飞上式波面颊，她有些羞涩的开口道。</p>
“笨蛋绫人...吗？”</p>
“这个你随时都能叫。”</p>
【绫人】阴沉地把朗基努斯枪杵进式波背剪的手中，他握住她的冰冷五指让她攥住枪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