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干脆地拒绝,“不去。你不在意别人说,我还在意这贤良淑德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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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见观音婢故意和他作对,就笑着走到她面前,将书从观音婢的手中抢过来放到案上。
然后,一下将观音婢抱起,坏笑着威胁,“你要是再说不去,我就这样抱着你走出殿外,放到马上。”
观音婢嘴上说着不去,心里也想去看看通灵陂是个啥地方,她用拳头捶着李世民道,“你放我下来,我就跟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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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心机的较量,观音婢是欲擒故纵,李世民是霸王硬上弓,说不清到底是谁输谁赢。
这就是恩爱夫妻之间真真假假的感情游戏。
情侣之间说出的话不要太认真,对与错没法用常理和逻辑来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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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将观音婢放下来,观音婢整了整衣裙,理了理头发对李世民道,“世民阿兄要等我一下,因为要骑马,我要去换一身猎装。”
李世民笑道,“又不是去围猎,穿什么猎装?我们是出去闲游,穿身上这衣服就好。”
观音婢接着道,“那总要戴个幂罗。”
李世民听了呵呵地笑,“这里也不像长安的大街之上人头攒动,走十里地还碰不见一个人,带什么幂罗?”
观音婢拗不过李世民,只好随了他。李世民让人牵来两匹马,其中一匹是腾霜,仍然让观音婢来骑。
两人也不带随从侍卫,出了长春宫南门,缓辔游缰向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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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西行了十余里,远远看到亮汪汪一处水面,向西一眼看不到边。
走到近前,只见天水一色,上下都是纯净的蓝。
蒲柳新叶嫩绿,郁郁葱葱。
去年芦苇也没人收割,一丛丛干枯的芦苇,挺立在春风里,顶上的苇缨在轻轻荡漾,早已被风吹走了白絮。
地下浅草已经萌发,向湖面的北边望去,是满眼的青绿。
飞鸟成群翔于天际,野鸭三三两两游弋在水面,最让观音婢惊讶的是在水面的浅滩处,有数不清的白鹤。
李世民告诉观音婢,这里就是通灵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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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和观音婢下了马,沿湖畔缓缓而行。
观音婢翠裳红裙,手牵白马,行走在绿色的春天里,显得犹为耀眼,如美人入画,为春色美景增加了一份灵气。
两人走到一处向阳的斜坡停下来,将马放开,让它们自己去啃食嫩嫩的青草,李世民和观音婢则靠着斜坡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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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抱膝坐在草地上静静看水边的白鹤。
李世民则拨了一根青草叼在口中,双手枕在脑后,斜躺在坡上看蓝蓝的天。他看观音婢静静地出神,轻轻地拉了一下观音婢的衣袖,说道,“阿婢不如也躺下来晒一晒太阳。”
观音婢好像没有听到李世民说话,依愣愣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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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坐起,附到观音婢耳边,油腔滑调戏弄观音婢,“我在突厥打仗的时候,听说他们的男男女女,都像咱们如今这样在草原上亲热。”
观音婢扭过脸瞪了李世民一眼,没好气地道,“我咋发现你这个大王越来越没羞没臊。”
李世民腆着脸依然在笑,他引经据典争辩,“孟老夫子说:食色,性也。此乃人之大欲,阿婢怎不听夫子的教诲?”
观音婢哂笑道,“你那是冠冕堂皇的歪理。你坐好,我有话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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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见观音婢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再嘻笑,问道,“阿婢是不是又有了高见?”
观音婢指着水边道,“你看那些白鹤。”
李世民顺着观音婢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数十只白鹤在不远的浅水滩上悠闲地觅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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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觅食的白鹤眼睛看着水中,慢慢地抬腿,再慢慢地放下,隔了很长时间才迈出一步,似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等待,然后突然用长喙疾速地向水中啄去。
歇息的白鹤则将尖尖的长喙弯向长长的脖颈处,一只腿站在水中,有成群的野鸭从身边游过,它们也不摇不动,似乎是心无旁骛,不为外物所扰。
有的则悠然地迈着步子,仰天长鸣,发出清亮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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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奇怪地问,“阿婢又发现了什么?”
观音婢道,“世民阿兄有没有发现,那些白鹤就像现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