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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又逗弄了一会儿长孙冲,观音婢对高秋娘道,“阿娘,我还要到对面院里去看望一下姥姥。”
高秋娘点头同意,将长孙冲交给长孙无忌的妻子陆氏,交代甄氏、库氏、贺兰氏她们先在这里说话,她和观音婢一起去到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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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的舅家高府,就在大路的西边,出长孙府大门向南再走几百步就到了。
虽说路不太远,但是两位贵妇人徒步走在大街上,也极不雅观,高秋娘和观音婢还是坐上青幰犊车来到高府。
舅母鲜于娘子在内院门口接着高秋娘和观音婢,将她们领到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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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的外祖母高老夫人已经年近七十,正笑吟吟地坐在罗汉床上,等着自己几年没见的外孙女。
高老夫人虽然年近古稀,但满头白发,面容慈祥,身体看上去还算硬朗。
观音婢见了高老夫人叉手屈膝施礼,口中说道,“姥姥好。”
高老夫人见到观音婢笑得合不拢嘴,拍了拍身侧,让观音婢坐在自己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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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坐在高老夫人的身侧,拉着外祖母的手,夸道,“姥姥的身体真好,还和我没出门时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老。”
高老夫人看了一眼鲜于娘子和高秋娘,对观音婢道,“多亏了你舅母和你母亲服侍得好。”
然后,就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观音婢,转脸对鲜于娘子和高秋娘道,“我说得没错吧?阿婢刚生下来,我就看出来她是富贵之相。如今就应了我的话,成了国公夫人。”
高秋娘为了哄母亲高兴,笑着道,“阿婢成了国公夫人,全是托了阿娘的吉言。”
高老夫人却不同意女儿这样说,“哪里是托我的吉言?是这孩子天生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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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娘子想起,观音婢成婚后归宁的事,“阿婢婚后归宁的时候,我看到一匹两丈多高的马站在阿婢住的屋外,当时我就觉得神奇。你舅父找人卜了一卦,说那是后妃之象,将来阿婢要为后为妃。”
高秋娘忙道,“阿嫂,这事可不敢乱说。”
鲜于娘子道,“对外人我哪敢说起这些,今天是见了阿婢,才又想起了这事。”
“不过离应验也不远了,我看唐王不久就要称帝,到时候世民就要封王,阿婢也就成了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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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非常关心舅父高俭,她问舅母鲜于娘子,“这段时间可有舅父的消息?”
鲜于娘子一脸的忧虑,“你出嫁那年,你舅父被贬去了交趾朱鸢县,一直就没有再回来。前几年还经常有书信往来,这两年盗贼蜂起,变乱丛生,驿路也不畅通,就再也没有收到你舅父的书信,也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
观音婢劝慰鲜于娘子,“舅母也不必太过为舅父担心,舅父满腹经纶,足智多谋,在这乱世肯定会审时度势,趋利避害,不会有什么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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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娘子是经历过大苦大难之人,对一切事都看得很开,她坦然道,“我也相信你舅父定会平安无事,不管怎样,我当下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你外祖母。”
高老夫人看几人说起儿子高俭,她呵呵笑道,“你们都放心吧,我前几日还梦见士廉平安无事,说他不久就会回来。”
几人说着话,眼看就到了中午,高秋娘邀请高老夫人和鲜于娘子到东院,说是中午和几个儿妇们聚一聚。
高老夫人年纪虽大,却喜欢热闹,就高兴地点头同意,便和观音婢她们三人一起乘上犊车,来到长孙无忌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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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家人在一起用了午膳。
下午,高秋娘又留下观音婢说话,直到快到夜禁的时候,才不得不催着观音婢赶快回去。
在娘家和家人叙了一日的骨肉亲情,观音婢也舍不得离开,她真想在家里多住上几日,但是哪有出嫁的女儿住在娘家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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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秋娘催道,“你再不走,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关了坊门,到时候怕是回不到府里。”
库氏笑道,“母亲不必再催,如今的长安就是唐王府的,哪一个敢把秦国公夫人关在坊外?”
高秋娘肃容道,“说是这样说,也不能自家坏了规矩。”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院走,到了犊车跟前,观音婢又抱过来长孙冲亲了亲,才由侍琴、展画扶着上了青幰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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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院里,观音婢还是独自一人,守着那空空的房子。
李世民不在家的日子,观音婢看到屋中他们新婚时的那些摆设,总是睹物思人,也静不下心读书做事,觉着有些百无聊赖。
她对李世民归来以后的日子有特别的期待,期待着从此之后,她和李世民也如别家的小夫妻一般水(乳)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