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若有所思地道,“因为他太过高大,这低矮的宫墙怎能够遮盖住它?”
观音婢笑望了一眼李世民,问道,“世民阿兄,你说,能够被遮住的东西,是因为遮盖它的东西太大?还是因为自己太小?”
李世民搂紧观音婢的肩膀,似有所悟,轻声道,“我们回殿内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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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和观音婢回到殿内,两人依然隔案而坐。
展画端来一壶解暑汤,为李世民、观音婢各斟上一盏,然后退出殿外。
李世民还在想着观音婢刚才的问话,挺身端坐,双手置于膝上,歪头沉思。
观音婢轻声唤了一声李世民“世民阿兄”。
李世民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淡淡微笑,将目光转向观音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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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端起一盏解暑汤递给李世民,接着问道,“世民阿兄,你想一下,我们以前日日所想的都是何事?”
李世民接过观音婢递过来的解暑汤,端在手中,并未当即就喝,答道,“我们以前日日所想的,是谋划举兵起事,是如何劝阿爷早下决心。”
观音婢也将解暑汤端在手中,接着问,“如今已顺利起兵,旗开得胜,我们下一步该做何事?”
李世平不加思索地答道,“当然是扫平天下,开创不朽功业,还天下以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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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接下来连连发问,“那么,这一切由谁去做?阿爷?大伯?还是四弟?还是由裴寂之流和其他文武官员?”
李世民略微思索了一下,答道,
“阿爷年迈,况且身份尊贵,不可能事必躬亲。”
“四弟年幼,未经世事,不可托以大任。”
“裴寂乃是弄臣,怎能经略天下?其他文武官员,唯刘文静胸中装有天下,但威望不足,难以统率三军。更何况,在此乱世,军权怎能掌于他人之手?”
“仔细想来,这平定天下之事,只有依靠大兄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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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喝了一口解暑汤,将碗盏放在案上,然后探身从案头挪过来一个食盒。揭开盒盖,盒内装满红枣,一颗颗枣儿在盒中闪着暗暗的光。
观音婢抓出一把放在案上,李世民捏起一颗,用嘴轻轻吹了一下,开始啃食枣肉。
观音婢看着李世民笑,“洗这么干净,你为何还要吹一下?”
李世民笑道,“小时候吃枣就是这样,养成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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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一颗,李世民又去拿观音婢抓出来的枣儿,观音婢微笑着对李世民道,“这抓出来的枣,不是让你吃的。”
李世民拿了一颗,正想习惯地用嘴去吹,听观音婢说不让吃,奇怪地问,“不让吃,你拿出来做什么?”
观音婢莞尔一笑,又从盒中抓出来一把,“这是我一会儿用来演示未来形势的道具。”
李世民看着观音婢,发现她刚才还娴静端庄,而这时的笑中却带着一丝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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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将抓出来的枣,两个一对,分开摆在案上,总共摆成四对。
李世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知她接下来要做何事。
摆完之后,观音婢拍了拍手,然后两手握在一起,对李世民道,“未来的大势,已经全部摆在了案上。”
李世民从来不会小看观音婢,他看观音婢在案上摆了八颗枣儿,心想其中定有深意,观音婢不是故弄玄虚,必定是藏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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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首先指着第一对枣,嫣然笑道,“这两颗枣儿,一大一小,大的是大伯,小的是世民阿兄。”
李世民明知道观音婢所指何意,却故意问道,“为何大兄是大枣,我却是小枣?”
观音婢解释道,“大伯第一比你年龄大,第二是世子,目前地位比你尊贵。”
“我只所以将你们两个人拿出来比,是因为从现在开始,到以后数年,你们二人将展开一声旷日持久的比赛。”
“对世民阿兄来说,这就是你所面对的第一条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