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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观音婢所说的调虎离山之计下了结论之后,李渊接着问观音婢,“那么,敲山震虎之计又如何说?”
观音婢看看李渊,又看了看李世民笑道,“阿爷和世民阿兄,只听我一个人说,不会嫌阿婢贫嘴薄舌吧?”
李世民忙道,“哪里会呢?阿婢分析得合情合理,我和阿爷都在洗耳恭听,等着你往下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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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李世民伸手去提浆壶,准备为李渊、观音婢斟上酪浆,这时才发现浆壶已经变凉。
他对观音婢道,“你先等一会儿再说,我让紫芙换一壶热的酪浆。”
然后扭脸向门外喊了一声‘紫芙’,紫芙在门外应声,掀开门帘进来,向三人叉手屈膝施了一礼,问道,“二郎君有何吩咐?”
李世民吩咐,“你去换一壶热酪浆过来。”
紫芙连忙告罪,“都怪奴婢粗心,竟然忘了壶中酪浆已经凉了。”
李世民笑着对紫芙道,“这不怪你,没有喊你,你就只管在门外守着。”
紫芙提着浆壶出了房间,过了片刻,又提了一壶热酪浆过来,给李渊、李世民、观音婢三人斟上。然后,向三人施了礼,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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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微笑着端起观音婢面前的酪浆,双手递到她面前,说道,“阿婢妹妹润一下嗓子,接着往下说。”
观音婢楞了一眼向自己献殷勤的李世民,也不和他客气,接过酪浆轻啜了一口,并未将碗盏放下,继续端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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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娴静端庄地看着李渊,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阿爷,这敲山震虎之计,就是对你进行试探。杨广要看你在皇家的威严之下如何应对,他要通过你的应对,来判断你是否有不臣之心。”
李渊问观音婢,“他如何判断我是否有不臣之心?”
观音婢稍微思索了一下,将酪浆放在案上,依礼叉手而坐,对李渊道,
“如果阿爷依诏而行,听从司直方铎摆布,则应认为你无不臣之心;”
“如果阿爷有所微词,或对抗司直方铎的安排,则应叛定你有不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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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心领神会笑道,“那么,我这几日就装成一只,任方铎摆布的绵羊。”
观音婢点头,“阿爷这几日事事顺着方铎,反而无害。”
“按照我的估计,如果他判定阿爷无不臣之心,定会有办法将你免罪;如果判定阿爷有不臣之心,可能会和王威、高君雅设计将你诛杀,或者是一时难以决断,而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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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对李渊道,“阿爷这几日要特别小心,要不就平安度过,要不就很凶险。关键是我们不知道,杨广安排的还有哪些后续手段,所以不得不防。”
观音婢也跟着劝说李渊,“阿爷绝不可掉以轻心,说不定接下来处处都是陷阱,凶险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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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也深知这是性命悠关的关键时候,他答应李世民、观音婢会小心从事,并夸赞观音婢考虑得很全面。
他端着酪浆边喝,边进行思索,忽然将碗盏放下看着观音婢,“阿婢,你可曾想好应对之策?”
观音婢确实想过如何进行应对,但是她对太原郡和晋阳的情况不太了解,不敢妄下决断,只好对李渊道,“阿爷,阿婢对各方面情况不太了解,具体如何做,还需你做决定。我只能做个大致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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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观音婢就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谈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如果方铎急着要杀王仁恭,并要将阿爷带走,则是调虎离山,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阿爷却要马上起兵。”
“如果方铎不急着杀王仁恭,不急着带走阿爷,则是敲山震虎,即使阿爷伪装很好,也不得不防被他看出破绽,在这种情况下,阿爷一要确保自身安全,二要做好起兵的准备。”
观音婢最后总结,“不管是何种情况,阿爷都要准备好随时起兵,这是不出意外的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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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认真听完观音婢的想法,一副稳操胜券的神情,沉声道,“军队方面,你二人无需多虑,太原数万军队,皆是我讨捕盗贼一手所建,只要我一声号令随时可以起事。王威、高君雅这两个副留守,只是挂名而已,没有我的命令,他二人无法调动军队。”
“明日我便勒令所部暗中戒备,以防不测。至于方铎,我将一切听他摆布,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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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见李渊信心满满,反而有些不放心,他向李渊建议,“阿爷,我们必须按真正起兵进行部署,各个细节都要考虑周全。”
李渊看着李世民,说道,“二郎,你也谈谈你的想法。”
李世民刚才一直在听观音婢分析,他自己也在考虑该如何应对,如今心中已有了一套完整的应对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