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问段志玄,“段兄,现在还能不能退钱?”
段志玄笑着摇头,“钱都花出去了,退钱怎么可能?”
------
李世民又转过来看着长孙顺德、刘弘基、窦琮三人,“你们说怎么办?”
长孙顺德依然说道,“住不起,而且没必要。”
李世民想确认一下,再次问三人,“你们是不是真的不住。”
长孙顺德、刘弘基、窦琮都再次摇头,“真的不住。”
李世民笑道,“话已出口,说了可不准后悔,等再过几日,舅母、婶娘和刘家阿嫂来时,你们谁也不准找我要地方住。”
------
长孙顺德、刘弘基、窦琮三个人不禁愣在当场。
长孙顺德问李世民,“你说婶娘要来?谁的婶娘?”
观音婢开心地笑,“当然是我的婶娘。”
长孙顺德不解地问,“她怎么会来?”
观音婢答道,“世民阿兄,已经派人去接他们。”
-------
听说李世民已经派人去接自己的妻子,长孙顺德、刘弘基、窦琮三人都极为惊愕,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李世民会有这样的安排。
李世民见三人愣着都不说话,也不再征求他们的意见,他将宅院作了分配。
“这一处由顺德阿叔住,街北的另一处由琮舅来住。”
“刘兄住在街南,另外一处我有其它安排。”
“顺德阿叔、琮舅和刘兄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一切开支都由阿婢贴补。”
------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三人还能说什么?
他们还能说不住吗?
如果不住,过几天妻儿来了住哪里?
长孙顺德环视着这个马上就要搬过来的宅院,心中已开始描绘和妻儿相聚的画面。
站在李世民身边的三个铮铮硬汉,经过几年的亡命天涯,想到将要迎来亲人团聚的日子,眼中已闪着泪光。
那三颗被真情打动的心,是如何的激动,已无需用语言去描述,除了感激,就是准备为李世民、观音婢以死相报的决心。
------
几个人又一起看过了另外三处宅院,才回到讨捕使官署小院之中。
中午,李世民摆宴、置酒,说是为长孙顺德、刘弘基接风,实际上是想借机化解刘弘基和窦琮两人之间心结。
酒宴设在前院客厅。李世民、观音婢仍以主人身份作陪。
长孙顺德、窦琮、刘弘基、段志玄分在厅中两边设坐。
------
如今,窦琮心中已是如沐春风,李世民、观音婢用真情化开了他心中的坚冰。
以前,窦琮因争马与刘弘基那场打斗,常常让他刻骨铭心,肩上的那块疤,是埋在他心中不敢碰触的苦痛。
在李世民和观音婢的抚慰下,窦琮心中的伤痕已被轻轻抚平,一年前的那场恶战结下的恩怨,如今已似如烟往事,在觥筹交错之中全没了踪影。
------
谈笑间说起那段经历,窦琮已没了痛苦与恼恨,而是与刘弘基相视而笑,呼兄喊弟,举杯痛饮。
在窦琮人生最困难的时候,给他造成如此的伤害,刘弘基心存歉疚,一再请求窦琮原谅。窦琮则坦然笑道,“同是盗贼,在刀尖上噬血,生死本该早就看淡。只所以心中一直没有放下,是我自己不够大度,心眼太窄。”
------
几杯酒下肚,长孙顺德又得意起来。他忘情嘿嘿笑道,
“本来以为我是一张乌鸦嘴,没想到却是铁口神断。”
“今天上午,刚和阿婢说起夫妻团聚之事,没想到马上就梦想成真。”
观音婢看着长孙顺德,亦真亦假地笑着警告,“顺德阿叔今后要惜字如金,如果嘴太碎,说多了就不再灵验。”
------
长孙顺德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将酒盏往案上一放,嚷道,“我最听我们家阿婢的话,她让我不说,我今后就不再胡说。就等着看,对世民的预言何时成真。”
李世民听他又要乱说,忙出来阻止,“顺德阿叔,这话从此不能再说。”
长孙顺德点头同意,“好,从此以后不说。”
刚说完好像又要反悔,笑着问李世民,“十年以后再说,可不可以?”
李世民见他油嘴滑舌,嘻皮笑脸的样子,也不置可否。
他端起酒,对众人道,“我们喝酒。”
------
酒宴散去,李世民已微醺。
观音婢心中仍有一个未解之迷,她想问一下李世民,多出来的那处宅院他有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