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稳了稳情绪,沉思了片刻,说道,
“我觉得晋阳县令刘文静、晋阳宫驾部承务郎裴寂,皆是大才大智之人,将来必将其作为举兵起事的核心。还有鹰扬府的主要武官、太原郡的一些当地豪强,也要和他们拉近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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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虽同意李世民的想法,却认为要深相结纳。
“这些人确需笼络,但如是建立普通的关系,关键时刻却是无用,最重要的是能够同心、同命。”
“刘文静、裴寂都是老谋深算之人,他们怎会为你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所动?”
“鹰扬府的主要武官都沉浮官场多年,也不会因小利为人卖命,只有让他们看到跟着你能比现在强上百倍,这些人才会誓死追随。”
李世民感叹,“要想赢得这些人的心实在太难。”
观音婢鼓励李世民,“从阿爷顺利获取兵权的事来看,只要精心谋划,没有办不成之事。这两日,我二人静下心来,还需进行深思熟虑。”
李世民点头,“明日开始,咱们就好好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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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将《尉缭子》递给李世民,“你再好好看一下这本书,我今日翻看,更觉用人的重要。”
李世民接过书,问道,“你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观音婢想了想,说道,“《尉缭子》中说为将之道,‘將者,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宽不可激而怒,清不可事以财。夫心狂、目盲、耳聋,以三悖率人者难矣。’”
“如果所选之将非人,纵有百万大军,也是乌合之众。”
“如今,阿爷已掌管数万大军,世民阿兄想想,这军中可有一个为你誓死效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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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心中已有想法,他对观音婢道,
“自北魏以来,各朝都采用府兵制。如今是鹰扬府负责养兵、练兵、征兵。大将军负责领兵、用兵。”
“能赢得鹰扬府主要武官,就能稳住兵源。如何用兵则要听阿爷号令。领兵之将,我心中已有两人。”
观音婢问,“哪两个人?”
李世民答道,“一个是刘弘基,另一个是从舅窦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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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对窦琮并不认识,迷惑地问李世民,“谁是窦琮?”
李世民便将窦琮向观音婢作了介绍,又说起刘弘基和窦琮两人之间的恩怨。
观音婢听后,也笑李世民的这位从舅心胸不够开阔,但觉得他能和刘弘基大战半个时辰,武艺肯定也不差,绝对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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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李世民要从中调和,观音婢劝李世民要谨慎从事。
观音婢认为像窦琮这样的人,性格有些内向,做事往往有些执拗,自尊心特别强,如果贸然从中劝和,不但不会起到效果,说不定他连李世民也会误解。
观音婢让李世民最好抽空见见窦琮,探一下他的口风,了解一下他心中所想,再作打算。
李世民认为观音婢说得有理,就不再急着去说和,准备去见见窦琮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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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刘弘基和窦琮之事,观音婢又想起一事,他对李世民道,
“世民阿兄,我觉得阿爷作为敕命的讨捕使,皇命在身,晋阳的官员见了他都陪着小心。”
“阿爷也不方便放下身价去笼络下级的官员,没有私交,就不可能交心。这结交官员之事,最好由你以私人身份去做。”
李世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一定要设法让这些人成为我们的心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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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见李世民自信的样子,撇了撇嘴,“光有打算,却没想如何具体去做,等于是空想。”
李世民不服,“我不是正准备和你商量吗?”
观音婢问李世民,“你说结交人需要什么?”
李世民反问观音婢,“你说需要什么?”
观音婢得意地道,“钱呀!没有钱,你能办何事?你办事的钱可有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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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还真把李世民问住,他还真没考虑过结交人要花钱的事。
找父亲李渊要,不行。他手中的钱都是公帑,哪容自己肆意挥霍?
找大兄李建成要,也不行。他手中的钱,归整个唐国公府所有,哪能会偏着自己?实在不行也只有找李建成要,但每一笔大的开支都要向他说明去处,这也太过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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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一时作了难,他对观音婢道,“你让我好好想想,总会有办法的。”
观音婢神秘一笑,“我却有解决的办法。”
李世民见她卖弄,故意装作不感兴趣,“我也有了解决的办法。”
观音婢见自己的办法没了用处,心中有些失望,对李世民道,“那你将你的方法说出来让我听听。”
李世民又泛起一脸坏笑,调侃道,“你说你有了解决的办法,我的办法是找你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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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一听就来了气,抬起脚就向李世民身上蹬去。
李世民闪身躲开,笑着问观音婢,“我的方法不好吗?”
观音婢噘着小嘴,瞪着李世民,“对你来说是好办法,就嘴巴一动这么轻巧。可我却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李世民不再逗她,说道,“快给阿兄说说,你有什么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