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秋缡哭诉,观音婢对李元吉是满怀气愤。
对秋缡则是百般怜惜。
送走秋缡,她决定要见一见李建成。
要劝说他对李元吉加强管束。
观音婢让奉书关上房门,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她要先在心中筹思一下,见了李建成如何与他说。
到了中午,观音婢已是精神饱满,想是心中已有了主意。
用过午膳,她在床上歇息了一会儿。
醒来后,刚到未时,观音婢喊上覃兰、奉书,先去见郑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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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上房内,郑观音靠着迎枕,斜躺在床上。
因为害喜的缘故,郑观音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见观音婢过来,忙让霁雪搬了张胡床,让她坐下。
观音婢见她病恹恹的样子,心疼地问,“怎么成了这样?”
霁雪一脸无奈,“都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喝点水都想吐。”
观音婢又问,“医师如何交代?”
见到观音婢,郑观音好像提起了精神,她怕霁雪说得太严重,抢着答道:
“没事的,只是早上吐得有点厉害。”
“医师说,这段时间吃得清淡些,少吃多餐,过一段就会好的。”
观音婢对女人怀孕的事也不懂,不好乱出主意,只有好声安慰,
“听丁娘子说,挺过十天半月可能就会好些。”
郑观音好像问过其他人,她笑了笑,
“但愿如丁娘子所言,别像有些人,一吐就是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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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郑观音有意将霁雪支开,
“霁雪,你去和奉书说话吧,我有几句话要和长孙娘子说。”
霁雪心中透亮,向二人施了个礼,退出屋外。
郑观音稍微将身子向上坐了坐。
观音婢从罗汉床上,又拿了个迎枕靠在她身后。
待重新坐好,郑观音轻声对观音婢说,
“你看我身子现在这样,也不能服侍我们家郎君。”
“这几日我寻思着,为他安排一房侍妾,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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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心中暗想,大伯、大嫂这事哪有问弟妇的?
她口中连忙推托,
“妹妹年幼,对这种事也不太懂,还要靠你们自己拿主意。”
郑观音似乎已有打算,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观音婢,
“我想在霁雪和晴虹,两人之中选一个。”
“思来想去,觉得霁雪更合适一些。”
“她们两人从小就跟着我,也算是知根知底。”
“可我又怕选了霁雪,晴虹会有想法。”
“一旦她想不开,我们主仆之间便会变得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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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种大伯、大嫂夫妻之间的私事,观音婢不便参与自己的意见,只得说道:
“大嫂依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
郑观音请求观音婢,
“妹妹法子多,你能否帮忙开导一下晴虹?让她想开一些。”
观音婢笑着劝郑观音,
“大嫂,现在事情还没定下来,也不知道晴虹心中真正所想,如何开导于她。”
“我看还是等她知道以后,看她有何反应再说。”
郑观音听观音婢说得有理,仍然央求观音婢,
“也只有这样,但到时有了事情,妹妹可不能撒手不管。”
观音婢无奈,只好点头同意,“暂且先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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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观音婢过来,是要和郑观音说李元吉院里的事。
没想到,来了半天还没说到正题,却让郑观音给分派了一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
见郑观音的事说得差不多了,观音婢笑望着郑观音,
“我过来本来找你有事,我的事还没说,却被大嫂先安排了一个差事。”
郑观音怕观音婢拿内院那此令人头疼的事来麻烦她。
她干脆一下推了个干净,
“内院的事妹妹看着办就是了,你看我这个样子,哪里还操得了心?”
观音婢觉得,隔着郑观音和李建成说事实在不妥,有郑观音在场会更方便一些。
她笑着对郑观音道,“我说这事大嫂还真推不掉,得由你向大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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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观音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多大的事呀?妹妹还非要将我也牵扯进来。”
观音婢就将李元吉院里近几天发生的事,详细向郑观音说了一遍。
郑观音听罢,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她念善心慈,前一段正为陈善意和四个婢女的死过意不去。
一连为她们念了七天的往生咒。
信佛的人相信因果,和积德行善。
又赶上自己刚好这时怀上孩子,郑观音就想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积点阴德。
现在听说李元吉又要生事,心中也不免为他院里另外几个婢女的命运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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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最后说得有些悲怆,
“如果听任四叔继续闹下去,他院里的人早晚是个死。”
“要不被四叔折磨死,要不被大伯处死。”
这一句话,如一支重錘敲在郑观音的心上。
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几个年轻的生命,又要在自己面前消失。
这更加坚定了郑观音的决心,她要劝说李建成对李元吉严加管教。
郑观音似乎比观音婢还要急切,
“看来四叔再不管是不行了,等你大兄回来,我即刻和他说。”
“你用过晚膳就过来,我们必须商量出一个对策。”
观音婢也不便久留,谢道:
“那就有劳大嫂了。你再养养精神,我先回去。”
说完,起身告辞,向郑观音行了礼,离开西院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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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观音婢又再次来到西院。
前厅值守的婢女进上房通禀后,郑观音陪着李建成来到前厅。
李建成在正中榻上东首坐下,让郑观音和观音婢隔着几案坐在对面。
在观音婢过来之前,郑观音已将李元吉打骂院里婢女的事,向李建成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