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见李元吉院里出了人命,就和李玄霸商量,
“三叔,这里死了人,不是小事。”
“看四叔和春桃的样子,肯定是四叔惹下的祸。”
李玄霸问观音婢,“二嫂,你说该如何处置?”
观音婢事前也没有想到,李元吉院里事情再大,也不至于闹出人命。
现在事情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观音婢也不得不考虑如何处置才会更加周全。
她没有立刻回答李玄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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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默不作声沉思了一会,才抬眼望着李玄霸,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的是,一是要封锁消息,别让此事从四叔院里传出去。”
“还要问一下,上午四叔找的四个男仆知不知情。如果知情,就得让大兄处置好。”
“二是要问清情况,查清楚陈善意是因何致死。”
“但四叔在这,他自己不说,别人谁也不敢说出实情。三叔最好带他去见大伯,并说明这里发生的状况。我和大嫂留下,从奴婢们口中问出实情。”
“三是如何办理善后,不能让事态继续扩大。”
“我想还是以病故为由将陈娘子葬了,妥善办理后事。最后再对知情之人,酌情进行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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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听观音婢考虑得细致周到,他自己也没有过多的想法要说,就点头同意观音婢的意见。
他对观音婢道:“我现在就和陆峥一起带四弟去见大兄,也不知大兄回府没有?”
“但不知四弟愿不愿离开?他这人很犟,他不愿做的事,你打死他,他都不会同意。”
观音婢见李玄霸为难的样子,对他道,“走,我们过去,先试着劝劝他再说。”
然后,两个人一起来到李元吉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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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拢了一下长裙,蹲下身子,安抚李元吉,
“四叔不要担心,我和你三兄已商量好,只要你要听从安排,就帮你保守秘密,处理好一切善后。”
李元吉本来还是个孩子,自己闹出了人命,心中早已后悔。
他正不知该如何善后,现在听说兄嫂可以帮他,只好无奈点头,任观音婢摆布。
观音婢柔声劝李元吉,
“你先和三兄,去见大兄,我和大嫂在此帮你处理善后,你看如何?”
李元吉已没了主意,也不说话,只是点头。
观音婢站起,向李玄霸使了个眼色。
李玄霸会意,走上前拉起李元吉,
“走吧,和我一起去见大兄。”
李元吉顺从地站起,跟着李玄霸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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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走后,观音婢让春桃将院中奴婢全部喊来。
所有人到齐,共有十二人。
观音婢吩咐守门小婢,
“你将大门锁好,没有我有我发话,不得有任何人进出。”
并安排执棋,让她和守门小婢一起守门。
然后,又向李元吉的另一个贴身婢女秋缡吩咐,
“人死为大,你带所有人将陈娘子尸体收起。”
“铺上席子,盖上被褥,在西厢阶前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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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缡的年龄和观音婢年龄大小差不多。
除了春桃,她是这些婢女中年龄最大的。
让一群十来岁左右的女孩子,为死人收尸,想一想就可怕,更何况还要亲自去做?
秋缡虽然心中害怕,也不敢推托,只得唯唯应诺,硬着头皮照观音婢说的去办。
观音婢让覃兰留下,指使院里人依照她吩咐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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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安排完毕,观音婢转过来对郑观音道:
“大嫂,咱们到前院客厅,问一下春桃,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郑观音心中仍在颤栗,但已稍稍稳了心神。
她想早点离开这血污之地。
郑观音毫无主张地点着头,算是同意观音婢的安排。
观音婢轻声喊上春桃,声音不大,却透着严厉,
“春桃,随郑娘子和我到前院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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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春桃在门后回话开始,观音婢就已猜到,在这院中除了李元吉,春桃定是奴婢之中主事之人。
她想从春桃口中,问出实情。
几人出了后院,来到前院客厅。
郑观音、观音婢在正中榻上坐下,奉书、霁雪和睛虹侍立身侧。
春桃进厅,即低头跪在客厅中间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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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也没有再让郑观音来问话。
她主动承担起调查事实真相的主要角色。
观音婢语气冷凛地问春桃,
“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
春桃刚开始低头不语。
她在心中盘算,如何回话才能不把自己牵扯得太深。
观音婢只所以将春桃单独喊出来问,一是认为她是奴婢中的主事之人。
再就是,在这院的奴婢中,数她年龄最大。
这段时间,李元吉院里嬉戏、打闹,她必是其中的主要参与者。
说不定,她还是罪魁祸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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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春桃不说话。
观音婢接下来,声音更加严厉,
“春桃,你为何不说话?你可要想明白,即使你不说,别人也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