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也吝啬对冯妪的夸赞。
“冯娘子真是能干,要不怎会受到阿姑如此信任。”
“没有冯娘子相助,我和大嫂还真不知如何处理此事。”
冯妪精明过人,处事老辣,怎会听不出观音婢在抬举她?
她不敢居功,连忙谦虚,
“长孙娘子这话实在是折煞奴婢,是两位娘子处置得当。”
“奴婢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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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过后,冯妪接着禀报,
“二位娘子走后,四郎君院里守门的小婢,隔一会儿就开门向外张望一次,发现我们有人盯着,就连忙关上院门。”
“刚开始时,向外看的次数很频繁。后来见一直有人盯着,就不再开门看了。”
“再后来就更奇怪了,我安排的人看到有两次,四郎君院里有人趴在墙头上向外看。”
“我悄悄走近那院子,隔着围墙仔细听了听,院里一点说话的声音也没有。”
“二位娘子,你说奇怪不奇怪?四郎君在内院门口,受了那么大的气,依他那脾性,回去定会摔盆打罐,拿院里人出气。”
“而如今,他回去之后竟忍得下,一点牢骚也没有,也没拿下人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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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妪一口气将观察到的状况和疑点说完。
观音婢听后,更加确定李元吉院里出了事情。
她再一次夸赞、鼓励冯妪,
“冯娘子探听的情况非常有用,要是能将四郎君院里的事情查清,给你记个头功。”
冯妪听了心中高兴,更加佩服这个才十多岁的小娘子。
别看她年龄不大,做事有条不紊,极有章法。
下人们跟着她做事,心里也畅快。
看那做事的气度、风格,和年轻时的窦氏夫人,颇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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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接着吩咐冯妪,
“冯娘子,接下来还得麻烦你辛苦一下,安排人继续盯着。”
冯妪有受到重用的感觉,现在即使让她上阵杀敌,她也愿去。
她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下观音婢安排之事,
“长孙娘子客气,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要是有何指使,你只管分派。”
“我这就去照长孙娘子说的去安排。”
说完,向郑观音和观音婢施了礼,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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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观音看观音婢办起事来,有板有眼。
说话条理清晰,就连铺排人也是得心应手。
她不免心中羡慕。
这些天来她掌管内院,总觉着下面的人用着不顺。
特别是这些年长的女仆,耍起滑头来,理由是一套一套的。
她就想不明白,为啥这些人见了观音婢,却任其驱使,唯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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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妪走了之后,观音婢和郑观音商量,
“大嫂,你说接下来咋办?”
郑观音自己本身就没有主意,她对观音婢说,
“妹妹只管安排,我一切都听你的。”
观音婢见郑观音将自己往前面推,怕自己说多了会让郑观音心生芥蒂。
她笑着对郑观音道:
“大嫂不能这样说,这内院之中以你为主。”
“我只是打个帮手,大主意还要你拿。”
郑观音知她心中是有顾忌,就大大方方说,
“妹妹不要怕说多了我会心中不快,你只管放手去处置。”
“我的大主意,就是让你放手去做。”
观音婢需要的就是郑观音的这句话。
有了郑观音这句话,等于说是她委托观音婢去做的。
她始终牢记高秋娘的交代,做何事都要讲究“名正言顺。”
观音婢冲郑观音笑了笑,说道:
“有大嫂的授权,妹妹可就越厨代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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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学习了《鬼谷子》之后,最善于从别人的一言一行,来揣摩其背后的真相。
然后再通过投石问路、诱导等方法,让人吐露实情,来一步步验证自己的推理。
她根据刚才冯妪描述的情况,已断定李元吉院中,必定发生了不可告人之事。
她认为,李元吉带男仆入内院就是为了善后,但没有达到目的。
现在院中之人鬼鬼祟祟向外观望,就是在寻找机会,准备有新的动作。
李元吉回去以后,没有发作,是色厉内荏,心中有鬼。
说不定正与院中之人暗暗商议如何摆脱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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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权衡了各种情况之后,对郑观音道:
“大嫂,我是这么想的,你和覃兰听听,看我说的对不对。”
郑观音道:“妹妹只管说。”
观音婢似已成竹在胸,说出自己的计划。
“按照各方面情况推测,四叔院里肯定出了事,而且不是好事。”
“我们要想将事情查清楚,必须得进到他院里。”
“要想进到四叔院里,得有人能控制住四叔,我们几个女子是不行的。”
“所以,要找男人帮忙。”
“这男人还要会武功,能轻而易举将四叔制服。”
“因为这事可能不是好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找的男人,必是最可靠、最可依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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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观音婢看看郑观音和覃兰,征求二人的意见,
“你们看是不是这样?”
郑观音和覃兰都点点头。
听说要找可靠的男人帮忙,郑观音又发了愁。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观音婢,
“到哪找这样的男人呢?总不能把你大兄找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