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吃晚餐的餐厅就到了,雁江边的一家中式私厨,穿过店主精心维护的庭院,进入到一间六十平米的房子里;里面餐桌不多,也就六七张,从靠着江岸一侧的落地窗往外看,傍晚的江岸景色稍显寂寥,但室内燃得正旺的火炉却给这里,增添了一份被围裹的安全感。
司意带着我入内时,已经有一位身穿青灰色棉衣的年轻男子过来迎接我们,他亲切的管司意为:“小司,我还在想,这个点儿会不会堵车呢,没想到你还是准时来了!”
司意向我介绍,这是私房菜的老板,名叫江怀。
他事先订了靠江边最好的位置,进去以后,我便看到餐厅中央有一个墨绿色的落地花瓶,里面插着白玫瑰,白玫瑰孤傲,配上这店清寡的色泽,倒是挺搭的。
江怀感激地说:“白玫下午刚送到的,一如既往地好。”
所以,他送于青蓝白玫瑰,也可能只是花田里送来的花儿,他顺带给助理捎上一束,不然,若他俩真是男女朋友的话,于青蓝怎么可能容忍他为我细致入微地做那么多?
那时候我惹上八爷时,于青蓝更是着手帮我安排一切起居啊!
用餐时,司意也是考虑了我平日几乎不吃晚饭,菜品全是清淡的素食,量不多,但每一个摆盘都尽显厨师的审美和品味。
因为傍晚时突然觉得他长得像我梦里的仙家,所以吃这顿饭时,我总忍不住抬头细看他的脸。
我一直觉得,我梦里的仙家是无劫,他在八年前随着一场大火消失了,但我总觉得他还存活着这个世界某一个角落。
司意……无劫……
“我好看吗?”突然,坐着对面的司意,垂着的眼喝着碗里的野菌汤,淡声问了我一句。
我顿感尴尬,但为了反守为攻,我毫不掩饰地回了句:“挺好看的。”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司意淡淡一笑,他放下汤勺,抬起眸子,往我碗里夹了一块野菌。
“这个季节,野菌可不常见。”
“好。”
吃着野菌,我心里想的却是,司意今年二十四岁,听南阴大师说,他们司家还是北城的大户;无劫要是活着的话,也不过才十八岁吧,他怎么可能是无劫呢?
晚餐快用完时,之前来迎我们的老板江怀走了过来,送上一盘点心,便与司意闲聊起来,他问:“小司,我上个星期还去过半月之家,那里还是老样子。”
“说起来,我们都认识八年了!”
“是啊,没想到,当年被医生判定不会醒来的小司如今,已经变成炽手可热的金融天才了!”
我听到他们说起八年前,我抬眸望过去,名叫江怀的年轻男人长了一张儒雅秀气的脸,此刻仔细观察他的活人气,带着孱弱之气,这证明,他曾长时间患病,需要依靠药物维持。
这时,江怀主动向我提道:“宁小姐知道吗,我和小司是在疗养院认识的,八年前他出了场车祸昏迷不醒,医生说他永远都可能醒不过来,但他却在昏迷了两个月后就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