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山将放在茶桌上的一个信封拿出来,从中取出数张照片来,他递到我手边。
我连忙拿起来看,发现第一张照片里,是一个摆满各种文玩的玻璃橱柜里,有一根法绳。法绳又名法鞭,一般是木柄上雕有蛇头花纹,下面会接由苘麻搓成的绳子,绳后面还会系上一个结,看上去,像一条有灵性的蛇,蛇头的部分会涂上漆,画上八卦的图案,许多道士都会身带这样的一条法绳。
而照片里的这条法绳却十分眼熟,它的蛇头部分刻有菱角,蛇口大张,口中露出一个雕刻得惟妙惟肖的人脸,这是我宁爷爷的法绳,因为之前的八年隐藏道士的身份,虽然贴身带在身上,但是从未在人前显露过,他离开家时,自然也带着这条法绳,现在法绳却在看似什么地方在转售,这让我心情十分着急。
若非爷爷出了什么变故,他贴身不离的法绳怎会出现在别的地方呢?
我又翻开第二张照片,上面是一把法刀,黄铜制的法刀,斩鬼斩妖但不伤人,剑锋很钝,前端呈椭圆形,柄上串有三枚铜钱,剑锋的边缘处,刻着道教的符文以及宁家的家印,这是爷爷的法刀没错!
照片里的法刀出现在另一处文玩市场上,拍照的人应该是千里门的人。
第三张照片也是爷爷的物品,出现的地方与前两张看似都不同,是一个玉市场上面,因为那物品是爷爷的法印,上面雕刻着我爷爷的名字和宁家的独有的印记,因为是用上好的独山玉雕刻而成,所以出现在某个玉市场并不稀奇。
这时,姜老爷子在旁边对我说:“千里门的兄弟分别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找到了这三样属于你爷爷的贴身之物,老朽以为,你爷爷要么是这三样物品在什么地方被人偷了,最后专卖到了这些二级市场,他人应该没有什么事,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你爷爷遭遇了什么不测,这三样物品被人拿出来卖了;还有就是这三个地方,都在河东省,分别距离几百公里。”
我翻开最后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座坟,坟前插着半柱没烧完的香,旁边还有一个碗,碗里放着白米,这米不是祭亡人今生的,而是祭亡人来世的,是在世亲人希望亡人下一世入六道轮回还可以投胎为人的,照片里可以看出,这坟是座上了年代的老坟,坟前还有一个石碑,上面只刻了一个‘息’字。
这时,姜老爷子出声问我:“宁免,你晓得最后一张照片上的坟是谁的吗?”
前不久,张婆才对我说过,宁爷爷和唯一爱妻沈雪玲的独子名叫宁息,这坟应该就是宁息的。
我没有任何犹豫回答:“这是我伯伯的坟!”
姜老爷子听后,点了点头,说:“不错,这确实是宁息的坟,他当年英年早逝,去世时才刚满十九岁!这照片就是前不久才拍到的,你们宁家也没什么人了,这些年,也就老朽每三年会远赴河东到息儿的坟上看看他,这三根香和那晚来生饭,并非老朽放的。”
不是姜河山,那只能是我爷爷了!
爷爷当时说要回青云观,青云观所在地,就是我出生的黄岩镇,而黄岩镇离赤城很远很远,自从八年前发生了那些事以后,我便再没回去过。
现在看来,不管是宁息的坟、还是姜古门的起源地江县、乃至青云观,都是在河东。
“你爷爷的这些物件儿,干爷爷已经帮你收回来了,不日将我回到你手里;再过几日,就是新年了,这些天,你和宗玉都安安生生的,好好将这个年过了,其他的,过完年再说。”姜老爷子说这话,不是嘱咐,而是命令。
我乖巧地应下了,拿起那些照片,回到了阁楼。
接下来的一整个晚上,我都在研究河东省的地图,因为担心爷爷的安慰而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