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太子仰头喝下杯中之酒,一时兴起,以箸敲杯,唱起那学自鸿睿处的《野花谣》。
随行众臣,隔车相闻,摇头苦笑不已。
“许久未见太子爷如此意气风发了。”
“是呀,此番太子回京,想必我大齐的天要变喽。”
“嘘,哥几个小声点,回去可得管好这张嘴,莫祸从口出啊!”
“大人所言极是,但愿我大齐无恙。”
......
第二日清晨,车队一行已至大齐皇城德望门前。
入得城门,便见街道两侧已然站满百姓,正有兵士上前维护次序。
可奇怪之处,便在于两侧之百姓皆一脸怨恨之态,毫无欢迎之意。
鸿睿忙吩咐道:“吩咐下去,小心戒备,恐怕有异。”
话音刚落,忽然闻得人群中响起数道喝骂声:“平南王人间屠夫!”
“雁南山中五万大周亡魂皆是此贼人所害!”
“杀人偿命!”
“还我儿命来!”
......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鸿睿摇头苦叹道:“这周皇后来此一招,够损!”
周太子见状,忙道:“护卫听令,严防刁民冲撞车队,图谋不轨者,杀无赦!”
“遵命!”
“唰唰唰”,周国护卫刀剑已然出鞘。
“周人不打周人!”
“冤有头,债有主!”
鸿睿透过车帘,远远观察到,一六十余岁的妇人在人群中不断游走,喊得最凶之人便是此人。
“平南王,杀人偿命!平南王,杀人偿命!”
“还我五万将士的命来!”
“人间屠夫,恶贯满盈!”
无数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嘿,始料未及,我罗鸿睿在外邦之中尚有如此凶名。”,鸿睿无奈摇头叹息。
忽然之间,无数烂菜叶子、鸡蛋、瓜果纷纷向齐国使团车驾砸来。
数道箭影夹杂其中,向鸿睿车驾袭来。
兵士见状,高呼道:“护驾,有刺客!”
一道严密阵型团团围住鸿睿车驾,从车厢之中飞出数道银光,只听得“当当”数声,袭来之箭已然坠地。
鸿睿起身出得车厢,高呼道:“大齐众将士听令!”
“请王爷令!”
“伤我将士者,杀之!污我皇旗者,杀之!”
“礼官,命仪仗至左右,本王倒是要见识一番,何人敢辱我大齐丝毫!”
“伤我将士者,杀之!污我皇旗者,杀之!”
“伤我将士者,杀之!污我皇旗者,杀之!”
......
三千余众,齐声高呼,声势惊人,如九天之雷,浩荡无匹,声之过处,一众平民皆后退不止!
可就在此时,一枚鸡蛋好巧不巧撞击在旗杆之上,蛋液横飞,也就在此刻,一道箭矢肉眼不察间已钉入一青衣汉子脑门,那青衣汉子怒目圆瞪,不可置信的倒地身亡。
人群中顿时发出无数惊呼。
“杀人了!齐人杀人了!”
可便是叫嚷,却再无一人敢掠其锋芒。
“齐人无耻,在我大周都城杀我周人!天理何在,我周人的热血何在!”
一语如同滴水入油锅般,顿时热油四溅。
刚被吓阻的人群,有死灰复燃之趋势。
“和齐人拼了!”
可此人话音刚落,身形已然腾空而起,却是被于放提着后领脖子从人群中跃至鸿睿近前。
“禀王爷,便是此恶妇四处散布恶言。”
那妇人亦不惊慌,瞧着鸿睿冷哼道:“齐人鼠胆,也只能拿我等妇人撒气。”
鸿睿笑道:“哦,这位妇人,我瞧你衣着朴素,当是此间平民,可观你脸色,甚是白净,左手两指皆有戒指印痕,嗯,身上隐有熏香气息。”
那妇人面色顿变。
“你们大周可真是富裕,一寻常百姓,便可享用皇家御用的熏香,真是了得。”
鸿睿鼻息抽动,复道:“嗯,确是皇家之物,这玉尘香可非寻常人家可用之物啊。”
“来人,请周太子及周国众大人,本王发觉一刁民偷盗宫中之物!”
那妇人闻言,顿时慌神,转身欲逃,可于放怎会就此放过
脚尖一点之下,那妇人已然跪倒在地。
太子与众大臣来到近前,一看之下,面面相觑。
太子道:“你不是皇后的乳娘吗为何打扮如此出宫”
“不,太子殿下,您认错了,民妇只是一平民。”
“错不了,本太子在宫中见过你数回,来人,将此人押下!”
那妇人见状,显然知晓大祸临头,忽然从发髻拔下金簪,“噗嗤”一声,已然扎入咽喉,抽动两下,再看已然气绝身亡。
“收敛尸首,回宫再议!”
太子皱眉下令道。
众民众见状,再无胆胡闹,胆小者已然悄悄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