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凡界通往魔界的其中一个入口，朝露看了一眼前面被捆魔绳牵住的那白面书生，别看他瞧起来面目和善的，但却是潜伏在边陲小镇中专吃人们美梦，并吸人精气的夜魔，白日里就是客栈的老板，伪装的极好。

关键是心思狡黠奸滑，嘴上说着求饶的话，暗地里却能趁你不注意或心软而下狠手，直挖你心脏。

所以，朝露对他一路上的喋喋不休充耳不闻，觉得他烦了吵了，便一个禁言术过去，直到他要指路，这才帮他解开。

至于为什么不怕他给她乱指路，也没那个必要。

首先从来没有像她这样找死的仙堂而皇之地去魔界找事，其次，想来顾白夜有所交待，所以当她第一时间说出他的名字，那夜魔明显眸光动了一下，像是在琢磨什么坏事。

但她没让他有机会去想就是了。

先让重明暴扁一顿。

“我跟你讲，像这种玩意，打一顿就好了，要是再不乖，我再给你打第二顿，打到他跪地求饶服气为止。”重明一如既往的嚣张气焰。

那夜魔瞧着它瑟瑟发抖，毕竟道行还浅，重明那一身的火简直是魔族的克星，要是个弱的，一碰上就得灰飞烟灭的那种。

魔族，都是很惜命的，至少他就是。

意料之中的，见到顾白夜这一路很顺利，只是，原本她以为他堕魔之后在魔界顶多也是魔君的地位，却不想却是凌驾于所有魔族之上的臣服与俯首。

“怎么，看到本尊，你不开心?”

抬眸看去，那坐在高位上左拥右抱，眼前葡萄美酒的男子轻佻地将手中玉盏中的美酒倒入旁边一名狐族魔女的口中，目光却深切地看着她这边。

那闪烁着不知名复杂光芒的眼底，似乎还掺杂着几分杀意。

陌生。

这是朝露看见他的第一反应。

内心的波澜仿若碎石入水，只来得及荡起小小的涟漪，便是无边的沉寂。

而瞧见了她眼底的冷淡与生分，顾白夜嘴唇的笑意慢慢收敛起来，变得暗沉阴鸷。

“滚开。”莫名的烦躁让他挥手推开拥上来的魔奴，在她们惶恐退下的同时，起身沿着那暗红色的地毯，一步步地向那白色的娇影接近。

真干净呐。

干净到，让人有一种想要狠狠弄脏的冲动。

还有这眼神，太碍眼了，要不还是挖了吧，反正也不怎么需要?

而在他接近的同时，朝露已经整理好了思绪，手中阑月剑上有雷光闪烁，气场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