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安安有些慌乱,赶紧跑到他身边,想要将他扶起。
“我知道我父亲对你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和安伯父能够大人有大量,饶我父亲一命。”
“这些都是安道正这个坏蛋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安安拽了他一把,没有拽动。
“你口中的坏蛋,却是我的父亲啊。求求你了,放我父亲一马吧,我可以不要平安重工一点财产,只求你们能够饶过我的父亲。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啊!”
安安求助地看向陈明。
陈明知道安安心中的纠结,不过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被绑架的受害人也是安安,原不原谅不该由他来决定。
安安看到他脸上之前被自己砸的伤口,以及身上狼狈的模样,想到他就是因为反对他父亲绑架自己的想法才会也被关起来的。
她嘴上一软:“你,你先起来。我跟爷爷求情,不追究就是了。”
塞巴斯蒂安在一旁冷眼旁观:“咳咳,小姐,我们马上就到家了。到底该做什么处理,我想还是和老爷商量一下才好。”
“这……”
陈明走上前,将安澜扶了起来:“先下去吧。”
见到安道全时,安安和他祖孙俩抱在一起,情绪极为激动。安道全年岁虽然大了,但看到安安平安归来,也是老泪纵横。
“安安……”
安琦站在一旁,轻轻地叫了一声。
声音细如蚊蝇,全然没了之前和安道全叫板要把所有的股份交出去,只要将安安平安换回的气魄。
安安看了一眼安琦。
在飞梭上,塞巴斯蒂安已经告诉她父亲和她爷爷大吵一架的事情了。
在知道自己那个一向以为只把心思扑在画作上,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父亲,听到自己被绑架的消息,居然走出画室,还红着脸和爷爷大吵一架之后,她对安琦的态度有所改观。
其实他们俩关系并不像普通父女那么好,甚至有时候可以用恶劣来形容。
之前陈明见到她在酒吧买醉,也是因为和父亲不欢而散。
可是这次她知道,原来她的父亲一直是爱她的。
她擦了擦眼泪,走到安琦面前,在他惊讶的神色中抱住了他。
“爸!”
安琦好久都没有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摆弄了许久,他才轻轻地将手放到她脑后,应了句:“唉,回来就好!”
分开之后,安琦对安安说:“你不是一直都好奇我在画室里做什么吗?你跟我来!”
安琦因为久没和人打交道,也不顾安安刚回来,拉着她就往他画室里走。
众人也跟着去了画室。
“啊,这……全都是我?”
安安看着画室里到处贴满自己的画像,写实的油画笔触将她从襁褓时、婴幼儿时、小学、中学以及大学时的所有形象都勾勒了出来。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安安用手指轻轻拂过安琦画板还未完成的草图。
安琦回道:“自从你母亲去世之后,我的精神就时好时坏的。只有画画的时候,我才稍微能够控制得住自己一些。每当我头疼发狂的时候,我就画你的样子,我想把这些当做给你十八岁的成人礼!”
安安一直都埋怨着都是因为自己父亲不愿意接手家业,结果逼得自己也无法追求自己当明星的梦想,心中一直有着怨气。
可今天她才知道,其实安琦早在她年幼时就已经患上了精神分裂。所以他才深居简出,沉醉于画画,就连想念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只敢远远地看她一眼,然后疯狂地临摹她。
“爸!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害我怨了你这么久!”
安安扭头靠在了他的怀里。
“因为我一直在等着你成人礼的那一天啊……”
安琦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神色也变得扭曲癫狂,但是那一双眼睛却依旧充满怜惜地看着安安。
他赶紧坐到画板上,继续着他没有完成的草图。
一双眼睛,疯狂却充满了人世间最真挚的爱意。
“傻爸爸,我今年都已经十九了啊……成人礼,早过了……”
安安出了画室,心中说不出是轻松还是沉重。
“你爸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如果有精神方面的能力者或许还有救。”
安道全叹了口气。
“那接下来,我们就要商量一下你父亲的事了,安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