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年都会做些。这是我十多年一直想要展示给你的成果。” 他们隔着一定的距离,可是清溪却觉得他就站在自己的身旁,一点儿都不远。十步的路程,仿佛伸手便能触摸到。 清溪微笑,这便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啊。 梧桐从袖口掏出一粒醒酒的丹药,皱眉吃了一粒,有些苦,早知道就不要逞能喝那么多了。现在,他都感觉有些晕。 清溪察觉不对,跑上前扶住他。 “还好吧。”她担心地柔声问他。答应他来,也不过是拗不过他一直在说,等她过来,她发觉他给她的惊喜太多。 “吹了一阵河风,好了那么一些。”梧桐揉了揉太阳穴说,果然醒酒的丹药没有那么快生效。 “诺,我给你送了酒,要不要喝一杯?”说着,梧桐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了一壶酒,还顺便递给了清溪一个小小的酒杯。 清溪扶额,他莫不是酒鬼投胎?怎么一直在提酒的事情。 一个很响的声音从额头传来。 清溪吃痛。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脸不满地看着这个始作俑者,这个力度未免太大了。她还是一个弱小的小姑娘的,禁不起这般摧残。 “想什么呢,我记得好像要喝什么合卺酒吧?”或许是察觉到清溪想起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于是伸手阻止了她继续想下去。 清溪这才想起,貌似不久前申大婶好像讲过,要手挽着手喝,这个她在行。 于是清溪很自然地把手伸过去,挽住梧桐的手。 谁知,梧桐说:“慢着!” “何故?”清溪纳闷,莫非她的姿势不够优雅,或者她的态度不够温柔,不像个淑女?还是梧桐想要悔婚?不管那样,清溪都感觉尴尬。 不就是喝杯酒吗? 梧桐这才想起来,自己准备的东西还没有上齐。 他拉起清溪的手走向前去,清溪放心了,原来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梧桐的。 清澈的河水中倒映着月亮的身姿,而月光把河流打造成波光粼粼的模样,桃花水灯随水漂浮,岸上烛光闪烁。 这个晚上不黑,而是亮的惊人。 刚刚对她说,等他一下的梧桐,此时撑着船而来,亦如千年来,她撑船,翩翩而来。 清溪笑了笑,她从未坐过他人撑的船。梧桐算是第一位。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前往,也没有远离,就像那年,他呆呆地等着她来,只是她的目光没有空洞,而是倒影着撑船人的身影。 她没有等他请,便直接一个轻巧的跃身而上。 这个,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没有之一。 “你记得往事?”清溪说出这种猜测的时候,眼中的光显露无疑。 “往事……这个词语太过新鲜,我只看将来。”梧桐说出这话的时候,黑夜中,清溪只得的他的牙齿很白,其他的印象全无。 “忘川河。”清溪提醒。 “我听过那个名字。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清溪是想要我许上黄泉之愿吗?” 清溪心内的猜测,像水泡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他根本不会记得。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嗯,没错。” 梧桐笑,他是愿意的,只是他的人生太过短促,而她的人生灿烂如繁花。这般的他真的可以配得上她吗?一不小心遇上,便想起她坚定地话语:“我陪你。”于是,他心软,抱起她,从此,他的生命中便多出了这么一个人。 不是不想相信,而是孟婆提醒了他。他的人生只有二十五岁,而他如今剩下的青春,进入了倒计时,只有整整八年。 他握了握拳头:“不过,要是我不愿意呢?” 清溪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弯弯的眼睛中隐隐带着泪光:“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本来,她陪他,是她的一厢情愿,貌似从未征询过对方的意见,不过好在,他们还是碰上了,还是遇见了,至于未来,以后再说。 梧桐拥起她。 “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或许不用喝了呢?”清溪指了指自己的酒杯,笑说,“因为全洒光了。” “不怕。我还有。”说着,梧桐不知道从那里又拿来一壶酒。 二人直接坐在船里边,他一边给她倒,一边叮嘱清溪说,“这次莫要撒了。这可是,我出生的时候,我娘亲给我埋的药酒,珍贵着的呢。不过,我猜想,你应该喜欢,便从家里逃,不是,走出来的时候,顺手,从三米深的地窖取了出来。这东西也算陈酿,是用桃花和其他补身子的药材一起中和,酿制而成的,平日里,我是不舍得喝的,也只有成亲这种大日子,才适合拿出来的。我其实很想带过来让你尝尝的,可是平日里,你是不喝酒的,所以我就一直等到今天了。我这人最喜欢与人畅饮了。清溪可愿与我一起畅饮?” 清溪是典型的一杯倒,所以平日里是几乎滴酒不沾的,不过看梧桐如此,她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谁让这人还是她以后的夫君。 “自然。”清溪说出这话的时候,很是潇洒,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她是更为潇洒。 “干。” “干。” 几乎是异口同声。 清溪是说的时候,直接干了,一副赴死的模样。 “等下。”梧桐又叫停了。 “怎么了?”梧桐想了想,纳闷地说,不应该,手挽着手喝吗?不是应该有喜娘跟她说过吗? “哦,牵着手喝酒啊。可是我已经喝过了。”清溪迷蒙地说。 梧桐骗她:“不,你还没有喝。” “哦,那再来。”清溪拿起酒杯,等他满上。 这一次,他们二人终于手牵着手,喝起合卺酒,只是清溪酒喝了一半便睡着了。这入睡速度之潇洒,也是有过而不及,只剩下,梧桐一脸无措地看着沉睡的某人,脸色有些铁青。 说好的洞房花烛夜呢?好歹,他花烛还准备了那么多。满满的桃花水灯里,都是他用心挑选的红色蜡烛。如此名副其实的花烛,他就不明白了为何,他娘子酒量会那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