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她前一刻对百里墨殇失去神智充满忧虑和疼惜,此刻,她有的就只有紧张和不安,及对小乖的不悦,“我要听实话。”她冷冷道。
“主人,我说得是实话啊!”小乖不解。它既已认主,怎可能欺骗主人呢?!
见它真得不像是在撒谎,凤白的心禁不住揪得紧紧的,与此同时,她望向百里墨殇的眼里溢满了痛色,“墨,你不会有事对不对?我相信你,能挺过小乖说的龙血复苏,能好起来,对不对?”
握住百里墨殇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她哑声低喃,“我会在旁帮你的,现在,你先醒过来好不好。”
调整情绪,她不想让自己太过悲观,从而影响百里墨殇的心情,哪怕男人这会儿什么都不知道,她也要快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然,百里墨殇如今的情况……着实是她现在最难纾解的心病。她不敢想失去他会如何,真得不敢去想……
清透的眸中闪过冷芒,那冷芒渐渐弥漫而开,最终剩下的仅是冷厉——墨要你们死,你们就必须得死!
姬华裳,萧暝风,越天扬,是你们的作为,导致墨心魔滋生,导致墨此时此刻躺在榻上人事不知。
“主人……”久没听到凤白说话,小乖不由轻唤了声。凤白眸光清亮的眼眸恢复如常,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微微一笑,柔声道,“出去玩吧。”
小乖用脑袋在她掌心蹭了蹭,扬起奶音儿道,“小乖要留下来和主人一起陪墨墨。”
主人在乎墨墨,不想墨墨出事,而它,在护主人,更不想主人出事,所以,它无论如何都要留在屋里,陪主人一起看顾墨墨体内龙血完全复苏,以免墨墨失控,伤到主人。
凤白所处的秘境外。
“他们去了哪里?”萧暝风眉头紧皱,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荒芜,似是自语,又似是在问越天扬,“难不成……他们离开了……”
通过神识外放,他看到的除过荒芜还是荒芜,不见有一片绿,不见有一滴水,不见有一只飞禽走兽,有的只是站在这,表情各异的他们几人。
“你是新任魔皇。”
越天扬嘴角动了动,正要就萧暝风之言启口,这时,他听到清悠公主,也就是他的胞妹清冷柔婉的嗓音响起,循声而望,他看向清悠公主和夜,抿唇,听他们二人要说些什么。“为何不说话?”
夜看都没看清悠公主一眼,只是定定地将目光锁在凤白之前消失的那个位置,表情冷漠,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见他不搭理自己,清悠公主倒也没觉得有多尴尬,她道,“你肯定很喜欢凤神医,不然,你不会一入秘境,就隐身跟在她身后,帮她没少清理那些麻烦。可我看她似乎并不想理你,难道你们之间生了什么误会?”
夜眼波微动,慢慢的,他盯向她,一双桃花眼中尽显冷漠,“他不属于你。”
对于在场三人,他基本上都有所了解,知道东域大帝萧暝风,北域大帝越天扬被皓月大帝的皇后蛊惑,三人联手逼皓月大帝不得不选择爆体而亡,以维持仅剩不多的尊严和骄傲,对此,数百年的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现在,他亦无,他只关心她的安危,只关心她是否安好。
至于北域公主清悠爱慕皓月大帝,他是在数百年前的某一天,无意间看到她望向皓月大帝时,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爱慕,从而知晓这位颜色不输于西域公主姬华裳,修为,才学胜过姬华裳的北域公主,对皓月大帝动了心。
这和他没任何关系,准确些说,和数百年前的他没任何关系,现在却不然,他不允她破坏白白的幸福,哪怕她爱慕皓月大帝的心是真诚的,哪怕她为皓月大帝一夜白发,为皓月大帝付出不少,他也不容许她给白白造成困扰。
绝对不允许!
嘴角噏动,清悠公主的脸色是变了又变,终语带艰涩道,“……我……所言其实并无它意……”
得知邪宗极有可能是邪哥哥的重生,猜到……新的南域郡王有可能是邪哥哥重生后的另一个身份,她……是有想过解冻冰封在心底已久的感情,是有想过和邪哥哥在一起,可当她知道重生的他身边有了心爱的女子,那一刻,她心里既痛又无奈。
是啊,她心痛,心痛再次晚了一步,以至于邪哥哥又成为了别的女人的男人;她无奈,无奈自己做不到狠心,去伤害邪哥哥在乎的女子。
因此,她感到相当矛盾,就想着能不能通过间接的法子,达成自己靠近邪哥哥,嫁给邪哥哥的目的。
而这位新任魔皇就这么巧的给了她一个机会,然,对方看向他的眼神,及道出的那么一句话,无疑表露出他猜到了她的心思。
想到这,清悠公主双颊禁不住发烫,她知道自己的解释对方不会相信,但她此刻只能这么说。
“曾经的他没在你身上停驻过目光,今时今日的他亦不会,不想自己难堪,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夜一字一句,冷冷地说着。虽然不能拥有白白,可只要能够守望她的幸福,于眼下身体残破,随时会倒下的他来说,就够了……
越天扬面露不悦,凝向夜沉声道,“夜倾歌,你给我听好了,清悠是我胞妹,她就算有不对的地方,也由不得你在她面前大放厥词。”
他听得出魔皇夜倾歌口中的他是指哪个,更清楚自己胞妹对那人的感情,可再怎么样,一个外人凭什么言语威胁他的妹妹,凭什么指责他妹妹的不是?
“不过是背弃朋友的伪君子,你又有何资格与本皇说话?”
夜几乎透明的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眸色幽冷深邃,注视着越天扬道,“顾好你自己吧,否则,一旦被皓月大帝真正找上你,到那时恐怕就是你的末日了。”
“你……”越天扬气场全开,目中尽显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