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清晨,窗边虽然有窗帘,但是严丝合缝之下依旧是有阳光照射进来,恰好洒在江妙婉的侧脸上,江妙婉眉眼微动,便在下一瞬睁开了眼睛。 江妙婉微微皱眉,揉了揉眉心,而后又看向床上的任君迁,任君迁还没有醒来,呼吸平稳,脸上好似有一层淡淡的金光,看上去睡的十分的安和。 她起身伸手摸了摸任君迁的额头,然后松了口气,还好伤口感染不是特别严重,烧这时候也退了,估计任君迁很快就可以醒过来。 她刚收回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振动了起来。 江妙婉拿起手机就往外面走,没发现床上的人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喂,君暖?”江妙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但是那头的人没有说话,江妙婉疑惑的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的确是任君暖,没错。 于是,妙婉又轻声唤了一句,“君暖?” “啊!婉姐姐…”任君暖刚才是在想事情,然后一时也没有注意到江妙婉已经接通了她的电话,所以这会儿听到江妙婉叫了一两声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哥哥呢?”江妙婉昨天一直在担心着任君迁,因为知道文泽已经安全了,所以也没再打电话过去,毕竟大半夜的,她也不好打扰他们。 “阿泽在房间里。”任君暖有点心不在焉,听江妙婉问起,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江妙婉微挑眉稍,问道,“房间里?你们现在在哪里?” “还在B市,医院里。”任君暖回答道。 “医院?我哥受伤了?还是你受伤了?没事吧?”江妙婉一听到医院两字,立马就激动了起来,现在还在医院,这不就说明任君暖和文泽昨天晚上一晚上都在医院里?江妙婉只能想到他们之中肯定有人受伤了… 任君暖声音有点低沉,一点都不像平常那般开朗,“没,没有,我们俩没受伤。” 江妙婉察觉到了任君暖的异样,微微蹙眉,继续问道,“那怎么会在医院?什么时候回A市?嗯?” “不…不知道。”任君暖愣愣的片刻后才吭声。 “君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是不说,会让我们担心的。”江妙婉听着任君暖心不在焉的话,猜测着她这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跟文泽有关的事情,不然任君暖那个乐天派,天塌下来都不会这样。 她口中的我们,说的自然是她跟任君迁。 任君暖闻言,这才恍恍惚惚的开口道,“不是我们,是…是苏语微。” “苏语微?她怎么了?受伤了?”江妙婉提起苏语微的时候语气有些淡漠,因为她不喜欢苏语微的性子,而且苏语微又是那种一边仇富一边嫌贫爱富的人,以前做的那些事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苏语微…死了…”任君暖没见过那种场面,但是一个本来还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了她面前,她心里真是膈应的厉害。 “送到医院就已经没救了,她…替阿泽挡了子弹,子弹刚好射中了要害…” 任君暖断断续续的把苏语微死的事情说了一遍,有些是任君迁的手下人说的,至于苏语微死的时候的情形则是任君暖亲眼所见。 君暖毕竟还是个孩子,看见那样的惨状还有鲜血直流的画面,难免会惊恐,还会给自己留下阴影。 江妙婉没有说话,沉默了下来,她跟文泽那个时候想的是一样的,苏语微怎么都不像是那种会替人挡子弹的人,她实在是太自私了,凡是有些了解她的人都知道。 但是,刚才任君暖说了什么? 苏语微的死,是因为替哥哥挡了子弹? “君暖,你先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就过来。”江妙婉一想到文泽对苏语微有旧情,这时候苏语微又因文泽而死,自己的哥哥这个时候肯定不好受,于是当下就决定要再去趟B市。 “你别来。”任君暖倒是反应的迅速,在江妙婉挂断电话之前赶紧说道。 “B市这会儿不怎么安宁,你来了这边肯定不安全,我们这里有人守着呢,白家的人一时半会儿找不来这里,而且我们今天下午就会回A市,阿泽不回也会把他绑回来,你放心。” 任君暖说完之后,又再三叮嘱江妙婉不要过来。 “好。”有任君暖在,文泽的情绪问题,江妙婉的确是放心的,因为任君暖对文泽的好,简直就是掏心窝子的。 “对了,我哥…”都说女生外向,这话一点都不假,任君暖这会儿才想起来问任君迁的情况。 “没事,受了点小伤,现在还睡着呢。”江妙婉知道任君迁没事,所以语气轻松,那边的任君暖自然也就放心了。 “那…拜托婉姐姐,哦不,是嫂子,好好照顾我哥哥!” 不等江妙婉反驳,任君暖就已经挂了电话。 嫂子…任君迁说的没错,君暖这个丫头还真是有点欠收拾! 江妙婉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收好手机,回了任君迁所在的客房。 她进去的时候,任君迁是醒着的,他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妙婉进来,便撇过头看向了她。 “喝水吗?”江妙婉随口问道,然后也不等任君迁回答,径自去倒了一杯水来。 “君暖人呢?”任君迁知道她出去接的电话,定然是跟文泽他们有关。 “他们很好,下午就会回来。”江妙婉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任君迁嗯了一声,然后坐起身子,伸出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 “疼吗?”江妙婉问道。 她问的,当然是任君迁腰间的枪伤。 任君迁挑眉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确:他不疼。 “你守了我一晚?怎么不去休息?”任君迁没有一起来就问白家的事情,比起旧仇,他还是更在意眼前的人,“嗯?” 江妙婉撇撇嘴,变扭的嗯了一声,明明是因为关心任君迁,想要照顾他,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救了我,我得照顾你,我知恩图报,而且…我不困。” 知恩图报… 也只有江妙婉可以想到这个词了,说着,她还心虚的咳了几声。 任君迁没有拆穿她,淡淡的应了一声。 正所谓攻心为上,任君迁知道面前的小丫头傲娇的不得了,所以也就不会逼迫她做什么,就连如此浅显又蹩脚的理由他都当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