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束重新站在街角的路灯下时，他发现周围街道的许多商店和酒吧早已关门停止了停业。
街道的门檐缝角贴满了不灵不灵的彩灯和近乎绵延不绝的暖色灯带，给人带来视觉上的温暖感官。
周围不时有晚风吹过，带动着那些挂着铃铛的门檐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昔日周围遍布天际的虚拟广告在今夜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头虚拟的圣诞麋鹿拉着雪橇、带动漫天飞雪的动态画面。
往日里热闹的街上此刻也已经人影稀疏，就连玫瑰街道的站街女郎都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看着漫天的雪花投影，江束一时间分辨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又下雪了。
收起刚刚在玫兰尼那里有些多愁善感的情绪，江束坐进酷路泽，摩挲着被冻得有些冰凉的双手，看了一眼副驾驶的礼物盒，声音有些急促道：
“贾维斯，去最近的环城列车站……希望十二点之前能赶回中心城吧。”
“放心先生……一切都会如您所愿。”
贾维斯的声音伴着汽车车尾喷涌的白气同时响起。
随即这辆酷路泽撞碎了漫天的麋鹿投影，驶进了漫天的光辉中。
……
……
中心城迈克街，蒙特森研究所，员工餐厅。
旋转的水晶吊灯下，是一场热闹的平安夜晚宴。
拼接在一起的象牙色长桌上，摆放着精致小巧的点心和烤肉。
当然，火鸡这种必不可少的食物是今夜每桌必备的。
餐厅最最中心的地带，平日里不少古板严肃的研究员们穿着红绿相间的衣服和皮鞋，在那里轮番表演自己五花八门的才艺。
坐在餐厅一角的安娜握着刀叉，正奋力分割着面前餐盘中的火鸡肉。
安娜今天穿着一件红色牛角扣大衣，内搭黑色的小高领毛衣，下半身是一件垂落到小腿的百褶半身裙，以及一双平底的黑色短靴。
虽然是在房间里，安娜微微蜷曲的金色长发上仍戴着一顶纯黑的毛毡贝雷帽。
帽檐下，许多金色细发微微翘着，显得有些俏皮可爱。
餐刀摩擦陶瓷餐具时不断发出让人不禁磨牙的吱吱声，似乎在表明着安娜此刻并不愉悦的心情。
不远处，正用自己的机械右臂捏开某种不知名坚果外壳的沃尔顿看着安娜的这副姿态，有些奇怪的往嘴里塞了一颗坚果，咬得咯嘣嘣直响，“昨天都还好好的，今天怎么感觉一直在生闷气呢？”
坐在沃尔顿身旁的克林翘起嘴角笑了笑，捏着高脚杯晃动着里面的红酒，禁不住摇头道：“女孩子长大喽……”
“话说回来，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江束了……”沃尔顿狐疑的挑起眉头，“难不成是这混小子撩拨完安娜就溜了？”
“好一个混蛋渣男，跟你当年有一拼了……”沃尔顿冷哼一声，声音中不自觉夹带着火气。
连带着他望向沃尔顿的眼神都不善了起来。
“谁年轻的时候没点风流往事？”克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怎么什么都能往我身上扯……”
“江束那小子，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克林的眸子暗淡了一下，声音有些不确定的疑惑，“总觉得这小子来历不简单，但我却偏偏查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总感觉他和安娜走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克林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眼神有些复杂。
“已经快要十二点了……”沃尔顿翻了个白眼，望向墙壁上的投影钟表。
“圣诞节快到了。”克林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对未来的憧憬，“冬天来了，春天也就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