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了压腹腔怒火,我再问道,“那些马既然都还是小马,还都瘦瘦弱弱的,那你干嘛还要阿晚去牵?你不会真的想策马吧!那你也该去兽园,那儿的马不错。”
他意味深长的朝我笑了笑,“这你就别管了,反正等会儿配合小爷就行。小爷我今儿个绝对能让你和你的旧相识重归于好。”话落,他又连忙改口,“不对,是更胜从前!”
“呵…”他话里的意思我是没弄明白,不过,这模样倒是挺可乐的。
半刻钟后,我站在树荫里总算明白了他说的方法是什么。
我无视掉他一边拿着病马羞辱阿晚,一边又拼命给我使眼色的动作,站在树下,冷漠的一动也不动。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苏佑这是想让我在他对阿晚打骂的空档里冲出去,护着他,就像话本子里的英雄救美一样,也华丽丽的来一场美女就英雄。
以长姐的名义呵斥掉他,再与阿晚独处,修复我入宫半年来对他的不闻不问。
苏佑手里的马鞭带了点红,阿晚的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尤其是脖颈处的那一条,都冒了血,一粒争着一粒的冒,像极了开饭前的饿死鬼。
“你怎么不拦着点小爷呢?”离开清凉殿后,苏佑质问我。
“为什么要拦?”我反质问回他。
“你不喜欢他?”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出门正见落日,我迎着通红一片的天回他,“喜欢!”
“那你还不配合小爷,小爷都这样给你铺路了,你刚怎么就不知道动一动呢!现在好了,我打也打了,他伤也受了,现在你还没有跟他和好。他心里估计现在恨死你了!”
“恨我?”跟苏佑脸上的难过截然相反的是我现在的表情,恨好啊,“这么简单就恨了?”
“你怎么感觉特别期待他恨你!”他摸了摸脑袋,对我表现出的模样很是不解。
怵头沉思,我不吭声的往前走了走,深觉得既然自己下不了手,那让别人代劳也不错。
“是啊!”把真实原因删删减减跟他说道,“你是不知道,其实我跟他没多大感情,若有也早已被他母亲的势力给消耗光了。”
“怎么说?”苏佑一刹便换上了听故事的表情。
“我九岁入侯府,以的是对齐非晚的救命之恩,可他们对外说我是侯府的侍女。
我又没卖身给他们凭什么就把我放到了奴籍,我自小跟齐非晚一起长大,喜欢他也只是时间长短,你恐怕还不知道,接到入宫王旨前的一个月我曾求过端毅侯夫人,想一辈子都留在侯府里,哪怕是做妾也行,可结果呢?
她不但拒绝了我,还直说我不配!”七分真,三分假,我一点儿也不担心苏佑会派人去查,毕竟我求侯夫人是真,她拒绝我也是真。
不一样的是原因,我求留下的原因和她拒绝我的原因。
衍文九年九月初九,是端毅侯夫人的生辰日,我凭着在她寿宴上的一句讨巧话,逗的满屋的人哈哈大笑,有笑点不太高的还险些喷了水,略出洋相。
也有那透过我这话,就看出我在侯府地位不凡的,冒着被骂的风险向夫人讨了我,说想替她的长子纳我,为良妾。
我那时正跟阿晚在城郊的射箭场比赛射箭,听到这消息后,手里的弓顿时拿不住了,骑着匹枣红色的马就奔到了夫人所住的时春堂,哭唧唧的朝她一跪,只求她不要把我送给别人,我只愿一辈子都在侯府,哪怕是做妾也只做阿晚一个人的。
身为侍女,当时的我除了妾位,真不敢奢求更多。
可侯夫人却说,“阿月别怕,那样的人家别说是良妾,就是给你正妻位也休想让我同意。你啊,可是我端毅侯府的宝!可不是那等不三不四的人家能随意肖想的来的。”
再之后,那事就没了下文,就连那户人家也没再提半个字,侯府里,市坊间,更是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件事。一个个只字不提,就连我后来想问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就因为这?”苏佑摇了摇头,“别怪小爷我说实话啊!你那时只是他们侯府里的一个侍女,就算有救命之恩,那也来路不明,我要是那侯夫人,我也不能要你。”
“那之后的事儿又怎么说?”
“我入宫后一月,又托人送了封信给端毅侯夫人,还是那个话,问她我能不能跟她儿子齐非晚在一起,可结果却不都是一样?
怎么,我这堂堂一国公主配她小小侯府,还配不得了?”
“呵呵,配的,配的,别生气,别生气!”他哄我两句后,又道,“那你该讨厌的人也该是端毅侯夫人才对,是她嫌贫爱富,不要你做她儿媳妇的,你干嘛要让那齐衾恨你!”
我垂了垂眼,装作副没办法而为之的样子,继续道,“我知道,我恨得人也自始至终都是端毅侯夫人,所以在侯府被灭的时候,我做足了冷眼旁观。”
“今日若不是你带我来这,我恐怕再不会见他,不见无念,或许时间久了,也就真正没关系了。
可今天见过他之后,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你刚才说他会恨我,我就突然想,若我和他之间注定不会有喜欢,那,有个恨也不错。”
“嘶……”苏佑听完我的话,像冷到了似的,打了个寒颤,“那你打算咋做?”
“不知道,没想好!”
又走了好一会儿,苏佑突然追上来,跟我说,“要不,听听小爷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