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将他安葬?”
白夫人凤眸微眯,掩盖住了眼中的诧异。
“他可是绑架了你,险些将你害死的罪魁祸首之一,你不但对他没有恨意,反倒想将他安葬?”
京墨沉默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是觉得自己杀了他,所以心生愧疚?”
面前这个小丫鬟的情绪十分低落,白夫人垂眸,思索起这些天忍冬报告给自己的事情。
下方的京墨点了点头,还是保持着沉默。
“我记得你识字,这是那个李二的官府调查报告,你仔细看过,再说愧不愧疚吧。”
指尖轻点着桌子上的那张薄薄的纸,白夫人眼波流转,缓缓落在她身上。
京墨不明所以,伸手接过那张纸,一字一句,逐行逐段的读下去。她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耐下心去看着。
“……致死原因是,脖子上的贯穿伤?”
拿着报告的手指轻轻一颤,京墨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白夫人。
“可是我明明……我明明扎的是他的太阳穴,他为什么会死于脖子上的伤呢?”
“我听忍冬说过这件事情,所以我才来跟你说,不要着急说愧不愧疚的话。”
白夫人看向京墨,因为白檀的缘故,她现在面对京墨有些拿捏不准态度。
“如果他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死去,那么你们遭受的这一场劫难,倒是有些奇怪了。”指尖轻点着桌面,白夫人思索片刻,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我总觉得,此事各处都透露出蹊跷。你在平安书院前的事情,我都大概清楚了,这事不能怪你,不过......”
目光与白夫人相接,京墨安静地等待着她的结论。
“不过我们白家虽然没落,但也不是那等人可以羞辱的,个中缘由我不便说与你听。不过,我想此事,那个姓牛的也应该知晓。甚至于他们府上的家丁,也该清楚。那个牛博弈既然已经查明白檀的身份,却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看我们不起。”
京墨微微一愣,她如果没记错,牛博弈并不清楚白檀是谁,否则也不会说出小门小户这样的话。
“夫人,据我所观察,牛博弈并不知道少爷的身份。”她有些迟疑,“我想此处必然有些我们不知道内涵。”
“这是不可能的。”
白夫人否决了她的看法,眸中带着些许狠厉。
“牛博弈就算不知道,他身边的那个贴身小厮可是亲眼看见檀儿从白府出来,跟着他一路去了庄子上的,你觉得他会不告诉牛博弈?”
“有可能。”京墨抬头,与白夫人对视,“我总觉得,那个牛大十分奇怪。如果他再谨慎一些,我必然不可能顺利逃脱出来的。”
轻点桌面的指尖微微一顿,白夫人眯起了眼。
“你想去查?”
“是的,我想亲自去见一见他们,就算问不出什么东西,也能求得一丝心安。”
“你还是觉得李二是因为你的缘故,才死的?”
白夫人上上下下地扫过京墨,对于这个小丫头又有了新的认识。
“我不会拦着你去见他们的,正巧,还有一个故人正在县衙坐镇。等你解决了你的事情,我还有一些事,要吩咐你做。”
故人?
京墨心中记下,点点头退出了葳蕤院。
忍冬正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俯身在她耳边说些悄悄话。
“连霍景澄都这么说,那这个牛大,的确是有些问题。”京墨沉吟道。
“他有没有问题我可不知道,不过霍公子让我跟你说一声,他这几日有事情要忙,得晚些时候来探望你。”
话音刚落,忍冬又想起了其他事,补充道。
“还有小莲,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了,要不是你临见夫人前问起,我都不记得上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了。”
忍冬挠着头,搀着京墨的胳膊,一边走一边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京墨伤的那么重,现在虽然能下床走动了,可还是能看出身上是带着伤的,忍冬只好搀扶着她慢慢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