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亦是白府的小厮,只是从小在小村子里长大,第一次遇见这种阵仗,吓得瘫软在地,眼泪鼻涕一块儿往下淌。
“你说,夫人叫你传的话?”
霍景澄怒极反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撒谎?”
持剑的手微微用力,剑刃就狠狠嵌入那人的脖子上,划破皮肤,逼出一道鲜红的血液。
“我没有!我没有啊!您相信我,我求您相信我啊!”
那人哭的撕心裂肺,动也不敢动,只能不断地求饶。
“夫人真的叫我昨日去找少爷的,让我跟少爷说叫他明日去接表小姐,我就去了。我一路上都没出什么事,只是、只是我刚要进庄子,就遇见一个奇怪的人。他跟我说少爷不在,还非要请我喝酒。我本来不想去,可他拉着我就走,我……我没忍住,我就去了。”
眼看着再不说出事情的真相,他就得死了,那人终于崩溃地哭喊出来。
“他问我要做什么去,我喝的有点大了,就都说了。后面、后面我就睡着了,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今天醒过来一打听,知道少爷去找表小姐了,我还放下心了,以为没误事……”
“你说什么?夫人叫你传的接表小姐的时间是今日?”
霍景澄面色一变,几乎要站不住。
“……是……”
那人也发觉不对来,惨白了脸,挤出个算不上是笑的笑脸:“少爷应该……没事吧?”
“把人带下去,关押起来。”
不等那人再说什么,霍景澄已然失去了耐心,挥手叫人将他拖下去。
“不不不,我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别杀我、别杀我,求你们了……”
却不知道那人误会了什么,竟然直接慌张的失了禁,身下一摊腥黄液体弥漫开来。
“那人、那人高高瘦瘦的,长相猥琐,落在人群之中,叫人都不愿意多看。我早就应该知道,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是我太轻信了,我真的有罪,呜呜呜呜……”
说了这么多,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霍景澄闭着眼睛,深深呼吸了几口,才勉强忍下就地解决此人的想法。他一甩衣袖,转身就要离开。
“关起来。”
话音刚落,就见那人浑身一震。人在极限的时候,总会想起些平时不常记得的事情。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临睡着前,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他,叫他什么二,什么……我想起来!是叫李二!”
那人眼睛一亮,抓住最后的希望,连忙大喊。
“……先关着,等我回来再说。”
霍景澄径直离开,目光冷冷。
“去查这个叫李二的,再去查查庄子外都是些什么人。其余的,再跟着我搜索一遍附近。”
他刚离开没多久,又有一行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玉簪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忍冬爹正忙的头昏眼花,一抬头看见玉簪领着一行人匆匆赶来,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使劲揉了揉,才敢确定。
“来人啊,将庄子上的一干人等都给我关押起来,等候夫人发落!”
“玉簪姑娘,这、这不合适啊。现在庄子上的人都是些熟悉附近情况的青壮年,派出去寻找人是再合适不过的,您要是全部关起来,咱们找人恐怕来不及啊!”
忍冬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制住,强行被拖着往外走。
他连忙大喊,急急挣扎着,试图向玉簪解释事情的具体情况。
玉簪不管那些,她此次是奉着白夫人的命令而来,只管着执行便是。
“去查那个叫牛大的。”
等原先庄子上的人尽数被关押起来,玉簪沉声发号施令。霍景澄这儿有所收获,她们白府的也不例外。
白夫人一听闻此事,便是眼前一黑昏倒过去。挣扎着醒过来,她眼中满是杀伐之意,调出府卫来,调查起白檀最近的事情来。只短短几柱香,便将最近白檀的事情全数调查出来。
她没工夫计较白檀替京墨遮掩的事情,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白檀的安危。正在她焦头烂额之际,府卫又查出,白檀最近出入白府,都有一人鬼鬼祟祟地跟了一路,直到庄子上。此人名叫牛大,是县令之子牛博弈的贴身小厮。
“去找檀儿。如果他有事,我会叫姓牛的那个人做不下去这个县令的。”
此时此刻,着急已经派不上什么用场了,白夫人冷静地吩咐着。她身子难受,无法前去庄子上,只能将此事全部交给玉簪。
玉簪知道白夫人的脾气,这次领命前来,自然是要做到尽善尽美,安抚白夫人的怒火。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顺着牛大这一条线,查出他的所在。
她正要吩咐下去,霍景澄又闯了进来。
“你怎么将庄子上的人全部关起来了?”
霍景澄身份特殊,平日里尽量不跟白府的人起冲突,这会儿却是按耐不住,急吼吼地问道。
“他们毕竟有疑,我把他们关起来无可非议。”
玉簪理直气壮,可霍景澄却气的瞪大了眼:“那我怎么去查线索?”
“你怎么查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可疑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两人一时间剑拔弩张,怒目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