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京墨早早知道这里有许多人看守,定然不会留在此处,还白白在此被咬了好几个大包。只是这会儿心里头抱怨,却也不好再说出来,只能悄悄地瞪了好几眼白檀。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更是叫京墨一阵气结,气呼呼的转身看向面前的女子。
“奉禾”哆嗦着身子,几乎站不住。
京墨微微皱眉,心中察觉出一丝不对来。就算再怎么害怕,按照奉禾的性子,也不会抖若筛糠,不敢动作。
她上前几步,一把抓住“奉禾”的手。那双手白嫩细腻,不像是个下人的手。
连忙撩开那人垂下的长发,京墨瞳孔微缩。
眼前的人不是旁人,却是白薇。
“怎么是你?”
本以为最不济也会抓到奉禾,可是却没想到,该抓的人没抓到,反而抓住了一个原本不应单独在此处出现的人。
“你怎么一个人?奉禾呢?”
白薇垂着脑袋不说话,身子还在抖着,眼睛却已经红了。
“薇儿?怎么了?”
原本的诧异很快褪去,白檀看着眼前胆怯无助的白薇,不由得有些担心。
“我……”
“咱们先回去。”
看了一眼狼狈的白薇,又看了一眼脸上被咬了好几个红印子的京墨,白檀微微颔首,下了决定。
“我不走!我不回去!”
白薇突然一声哭喊,陷入了崩溃之中。
“那不是我的家!我才不会去!”
她声音凄厉,仿佛是难过至极。不着痕迹地左右看了一眼,见那些壮汉都远离着,白薇一咬牙,转身就要往回冲,试图冲出偏门。
“薇儿!”
电光火石之间,竟然真的被她逃脱出去。白薇的手已经挨上了偏门,似乎马上就能被她逃出去了。
眼见着能够离开白府,她的眼睛一亮,猛地推开门来。
门外却立着一个身影,那身影不算高大,却将白薇离开之路挡的严严实实的。
是霍景澄。
他消失许久,如今再见,却是一身深色劲装,长剑伴身,年纪虽小却已经有了几分风流之资。他静静地看着白薇,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好久不见呀,大姑娘!”他一说话,便将原先的英姿飒爽全数破坏,又重新恢复成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怎么?深更半夜的,你想要去哪里呀?”
白薇面色惨白,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破解眼前的困境,不由浑身无力,跌坐在地。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吗?”白檀紧跟着从后头的偏门出来,面上温柔的神情依旧未变。
京墨颇有眼力,立即上前搀扶起白薇来。
“大姑娘,咱们回去吧。”
白薇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泪眼婆娑地任由京墨搀扶着回了白府。
“夜已经深了,想来母亲已经歇下,就先别惊动她了。”京墨路径白檀身边时,便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去我那儿吧。”
一行人便去往了松竹院。
直到被京墨搀扶着坐下,白薇都没有止住哭泣。她哭着太过投入,很显然,一时半会儿是回答不了问题了。
只是时间不等人,若是再拖延下去,就怕奉禾趁机逃脱。
“京墨,你去看看奉禾还在不在采薇堂那儿?”
白檀亦是想到了这一点。
“唉!”
京墨连忙先应下来,正要起身,白薇却出声了。
“你们不用去了,她早已经走了。”她的语气还带着些哽咽,却强撑着出声。“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我一定要保护她。”
白薇的话十分奇怪,引得白檀与京墨纷纷皱眉。
霍景澄也跟着来了松竹院,一进屋就听见了白薇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质疑出声。
“你怎么这么喜欢她啊?我瞧着,你对你那个胞亲姐妹都没这么好。”
霍景澄性格大大咧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也不计较后果。他话说的突然,叫京墨二人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不行吗!”
他的话果然戳到了白薇的痛点。
“我在这偌大白府之中孤身一人,仿佛被囚禁一般。每个人都对我不是真心的,只有她,只有奉禾,她把我当做是朋友!所以你们死了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她的下落的!”
京墨不明所以。
霍景澄挑了挑眉。
白檀轻叹一声。
“你不把你的胞妹当做应该亲近的人,反而去亲近一个下人,亲近一个奴婢?”
“你们之间的身份是天壤之别,她对你也不会是真心的。”
不知怎的,京墨呼吸一滞。
“不可能!谁都会骗我,只有她不会,她把我当做最好的朋友,不然怎么会跟我说那么一些交心的事情?”
白薇不肯相信,一边连连摇着头,一边哭的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