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1 / 2)

七零懒惰红包群 然君O 7406 字 2022-04-12

    今天是巧兰结婚的大日子, 她外嫁的姐姐们都回来了。

    虽然都不是过得多富裕的,但也都送了她额外的东西添妆。

    大姐送了双特意给她做的棉鞋,二姐送了一双被面, 三姐送了一对茶杯。

    连她没结婚的老妹都送了她一对枕巾,是管她妈要钱买的。

    现在几个姐妹围在一起说话呢,一边给巧兰梳妆打扮。

    “要说咱们五姐妹, 还真就老四有福。”

    “可不是, 老苗家日子过得这么好,还办了养殖场,往后至少鸡蛋是少不了的!”

    巧兰大姐羡慕道。

    别看家家都养鸡,可自己家能舍得吃几个?都要攒着随礼或者卖收购站的。

    “还不止呢, 那场了里不得有工人啊?往后老四嫁过去就是当工人了, 可不是嫁过去就享福了!”

    巧兰三姐有其他心思。

    正说着就听到外屋有人开门, 还没等人进来呢,就听到她们奶的大嗓门了。

    “巧兰, 我可跟你说,你要嫁我不反对, 但你进门之前得跟苗于荣说好了,他们家得给你一个正式工的名额, 这名额给你大哥,到时也不用你和你爹妈孝敬我了!”

    五姐妹一听到她们奶的声音,顿时都不舒坦了, 童年的磋磨记忆太深刻了。

    惟有巧兰神色不变, 继续弄自己的头发。

    今天头发梳得复杂,上面戴了不少花, 有一朵单独的花她得记好了位置, 一会儿过去要用的, 不能摘差了。

    “巧兰,我说的话你着没,要是……”

    “奶,今天是我结婚,听说今天要是不顺当一辈子都不顺当,你是想让我还没嫁过去就让老苗家给退回来么?那你可是啥主意都别想打了,我不嫁过去你还想人家白给工作?”

    老黄婆子眼一瞪,正要骂她,就被巧兰大娘给拉住:

    “妈你这是干啥呢?再心急也不能急这一会儿啊!等巧兰回门子再慢慢就来得及。巧兰,你奶这一辈子急脾气就这样,你也别放心上,今天你结婚的日子,开开心心的才好!瞧,这是大娘给你的,瞧这小花布多水灵,夏天正好做件布衫穿!你爹妈也是个没用的,多好的姑娘,在家待了小二十年,也没穿几件像样的衣裳,往后啊,有大娘的,就有你的,你大哥要是有钱了年年都给你做新衣裳穿!”

    大娘一反常态,对巧兰这个亲热啊,仿佛之前的龌龊都没发生过一样。

    巧兰妈在外屋地听到这话,担心地看了眼巧兰,生怕她被糊弄了。

    巧兰也像是不记得之前的矛盾似的,高兴地收下,跟大娘说了会儿话。

    大娘人奸,她来了就不走了,坐在这等着送亲,只把张嘴没好听话的黄奶奶赶了出去。

    有大娘在,巧兰几个姐姐也不好提醒她注意这里的面的陷阱,别掉进去,又有些着急,一时间倒都没啥话可说了。

    巧兰将几个姐姐的情义记在心里,对大娘则心里冷笑,真是把她当傻子哄了。

    就算她是傻子又能怎么样,嫁过去后公婆当家,她应承他们啥事都没用!

    站起来,将给几个外甥女准备的东西交给姐姐们。

    “她们四姨穷也没买啥好东西,就是个意思,一个孩子一个帽子,一条头绫子。”

    帽子是巧兰买毛线自己用勾针勾出来的。

    她过礼的钱虽然都在自己手上,但准备嫁妆也得花不少,剩下的她还有其他用处,只能省着,自己从里到外一套新的,给爹妈一人做了一件新衣裳,巧枝做了条裤子,再就是给外甥女们的东西,她自己都没多买一块布给自己额外做一件衣裳。

    几个姐姐连忙接过,替家里孩子道谢。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喊“新郎来接亲了”。

    屋里连忙收拾,几个姐妹也连忙抱好“嫁妆”,并给巧兰盖好红纱巾做的盖头。

    果然,苗于荣一身崭新的军装,胸前戴着一朵小红花,在几个弟弟的陪同下进屋。

    “巧兰,我来接你了!”苗于荣在婚礼主持人的提醒下,红着脸道。

    四周的亲朋们轰然大笑,笑得新人都抹不开脸了。

    允当婚礼主持人的是村里一个辈份高的人,茵茵等要叫她舅奶。

    她知道一些红白喜事的禁忌和习惯,村里般人家结婚都喜欢找她。

    她等年轻人闹了一会儿后,才叫新郎、新娘拜别岳父母、父母上“轿子”。

    然后就是在“上轿子”时,黄家人这才发现,接新媳妇的车不是他们以为的自行车,也不是马车,而是一辆吉普车,车头挂着一朵纸堆的大红花,顿时都惊讶地讨论起来。

    “这老苗家也真有本事,竟然还有开汽车的亲戚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家有个亲戚在部队运输队,经常开车过来呢!”

    “真羡慕黄巧兰,结婚竟然还能坐汽车,要是我结婚时能有汽车接亲就好了!”

    “你可别做梦了,你婆家是啥样人家,能跟人家老苗家比么?”

    巧兰几个姐姐很激动,二姐扶着她道:

    “四妹啊,你婆家即趁(有钱),还重视你,往后你结婚了可好好过日子吧,千万别再多管娘家的事了!”

    “二姐,我知道!”巧兰低声回答,心里也是即骄傲又感动的。

    巧兰的宾相也就是伴娘是她的好朋友陈婷,陈婷也快结婚了,巧的是巧兰比她后订婚却早结婚。

    她看到这接亲阵式,即替好朋友高兴,也为自己苦恼。

    上车时其实是混乱的。

    新娘和新郎要上车,这是肯定的,但还有压车的也得一起跟着。

    问题就出在压车人身上。

    正常来说,给新娘压车的人要不是新娘的弟弟就是侄子或者外甥,但巧兰一样都没有,这便只能从堂兄弟或者表兄弟里面挑。

    而巧兰和她妈偏巧挑的就是她舅舅家的孙子。

    也就是巧兰表哥的儿子。

    原本老黄婆子都念叨好几回了,巧兰结婚就用她大孙子的儿子或者用她小孙子来压车,她都教好了,不管叫谁压车,不给十块钱都不能下车!

    结果一上车可倒好,竟然是外姓人!

    巧兰妈自打巧枝也订婚后,对婆婆已经没那么惧怕和忍让了,因为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跟老姑娘一起过,让女婿养老,用不着那些侄子们,自然就不用忍着他们了。

    不理吵闹的黄奶奶,直接将她哥哥的孙子抱上车:

    “来,给你老姑抱着,让你老姑顺顺当当的!”

    她刚把侄孙子放上车,不妨这边侄孙子就叫人给扯了下来,摔到地上。

    扯人的就是巧兰大堂哥的儿子。

    两个孩子差一岁,小蛋子都皮实,摔一下没咋滴,但火气上来了,俩小子就在车下的地上扭打了起来。

    亲戚们赶紧拉开,但二人都挂彩了,衣裳也都不能看了,又是泥又是雪的。

    巧兰刚酝酿好的情绪,上轿子要哭一哭,代表舍不得娘家,结果还没等她哭出来呢,就弄出这事了,气都气饱了,哪还想哭?

    这时巧兰大爷家的老儿子,巧兰的堂弟笑嘻嘻地过来了:

    “四姐,这好时候不能耽误,要不老弟委屈一下,给你压呗?”

    巧兰冷着脸,刚要说话被苗于荣拍了拍手臂,巧兰憋了回去。

    苗于荣轻声道:

    “这事由长辈做主吧。”谁压车对他们家都没什么影响,都是要给那么多压车钱。

    这不巧兰的老婶听到她堂弟的话后就不愿意了,阴阳怪气道:

    “老小子你也要点脸,你都这么高一大小伙子了,还给巧兰去压车,跟那么点的小孩儿抢,你也不嫌丢人?二嫂,这俩孩子衣裳都埋汰了,压不了车了,让我大孙子去吧,干净的,多好啊,来年叫巧兰也生个大胖小子!”

    巧兰大舅妈的脸色也不好看,抱着孙子拿条干手巾在擦他衣裳上面的脏污。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不高兴任谁都看得出来。

    巧兰妈看了又看,一咬牙:

    “多谢她老婶了,都跟我嫂子说好了,还是叫她们家孩子压吧!嫂子抱孩子上车吧,于荣,赶紧叫人开车吧,别耽误了!”

    苗于荣将那小孩接过来坐好,将车门关上。

    叶隐川不用他说,直接启动,围着车的人赶忙散开,车开走了。

    “送亲的上马车吧!”苗于富看完热闹喊道。

    “咋?不这几步道,苗队长还给安排了马车,怕我们把鞋踩埋汰了咋的?”娘家人有跟苗家人熟的,开玩笑道。

    苗于贵笑:

    “可不是咋的,我爹特意交待的,就是一步道,也得叫婶子、大娘们坐车过去,不能累着了!”

    这些送亲的娘家人都哈哈大笑:

    “二贵这张嘴最会哄人了,难怪哄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得意呢,你说是不是翠芬?”

    翠芬没有说话,只幽怨地看着苗于贵。

    这让苗于贵有些尴尬。

    连忙招呼人上车,和他大哥赶车回去。

    婚车没有直接就接回苗家,而是绕了屯子一圈才回去。

    茵茵在新房里等着听到外面说新媳妇到了,连忙抱着装着五谷的笸箩出来:

    “快点,砸新娘子的赶紧来抓啊!”

    是的,五谷是为了往新郎、新娘头上扬的,据说能去秽气。

    茵茵抱着的笸箩里面还掺有彩色的纸屑,是剪拉花的时候剩下的碎纸。

    她这一喊,以苗化云为首的一群苗家小辈都跑了过来。

    “老姑,我要扬!”

    “老姑,我也要!”

    茵茵叫他们一人抓上一把,甚至还有苗于华这样调皮的半大小子,也想要去扬,茵茵统统都叫他们抓了。

    “孙琪姐,你要不要也去扬两把?你应该没玩过吧,挺好玩的!”

    如果不是怕冷,她也去扬。

    孙琪笑着摇头,没有去。

    茵茵点头:

    “那你就跟我在门口等着吧。”

    婚车到了,新人还没下车,苗学松就点燃了鞭炮,“劈里啪啦”地响了起来,等鞭炮声停了,车门打开,苗学松上前给压车的孩子四块钱,那孩子乐颠地拿着钱就下车跑去找他奶了。

    说到钱的数目倒是要解释一下,这时节没有忌讳“四”,一般压车都为了取“四平八稳”的喻义,准备给四块或者八块钱。

    主婚人这才道:

    “新郎、新娘下轿子了!新娘子脚不能沾地,不能把灰带进婆家!”

    这时候还不兴新郎抱新娘下车呢,只在车门下边铺了一溜干净的袋子,新郎自己下车,新娘由宾相扶着从袋子上踩过去,就跟从娘家出来时一样。

    看到新人进院子了,茵茵连忙大声喊:

    “扬新郎、新娘了!”

    小孩子和半大小子们一窝蜂地将五谷往他们头上扬。

    茵茵拉着孙琪往屋里走,还能听到主婚人在提醒:

    “小心脚下滴水檐子,大点步迈!”

    巧兰知道不能踩到滴水檐,不然往后容易生病,招邪。在陈婷的搀扶下迈了一大步,迈过门槛直接进屋。

    进了里屋,屋子里铺着新炕席,炕上铺着一个大红缎被,那被面上的光亮在特意开的灯光的照耀下,将整个屋子里都趁得红彤彤的,再加上屋子里的五色纸剪的拉花,显得屋子里格外的喜庆。

    炕上放着一张小炕桌,桌上摆着一盘花生瓜子,一盘子糖果。

    墙上贴着喜字和新画,柜盖上还有个大暖壶,让进来的人无不眼前一亮,不由赞叹不已。

    进到屋的时候,巧兰的盖头就被苗于荣摘了下来,高高搭在敞开的门上。

    地上有一丝袋子高粱,扎着袋子口,巧兰在人的搀扶下踩着高粱口袋上炕,坐到被子上。

    其实坐得并不是很舒服,褥子里面有一把斧头,用红纸包着呢,据说这叫坐福!

    主婚人又开始说了:

    “坐福不能面向正南啊,要面向东南方!”正南和西南都不能坐,据说西南是鬼门关,这两个方位都犯太岁和小太岁。

    调整好方向后才坐定。

    抱着“嫁妆”的娘家人将巧兰买的东西放好。

    一套行李放炕琴被垛上。一个柜,正好和茵茵家打的凑成一对摆上。

    两个小圆镜子一边柜盖摆上一个,再有巧兰买的雪花膏和胭粉、梳子、头油、牙膏、牙刷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