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郢皱了皱眉头,心里对刘彦知这话多少有些想法,不过既然刘彦知这般说,想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便也不再追问,点了点头,道:“彦知你放心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不老丹一事就交给朕了,快的话,或许等你从极地关回来,朕便已经攻克了广云国了,如此一来,王后的命也就可以保住了。”
刘彦知闻言连忙再度躬身行礼,说道:“彦知谢皇叔体谅。”
刘郢摆了摆手,道:“行了,别说什么谢不谢的了,明日你还要赶路,早些休息去吧。”
“是,侄儿告退。”刘彦知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便转过身,大步离开了大殿。
待刘彦知走了以后,刘郢脸色阴晴不定的坐了下来,心里暗暗琢磨着出兵的事情,与此同时,对刘彦知这个侄儿,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的感觉,总觉得此人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不过还好,他的身份还是毋庸置疑的,不管怎么说,光凭着他的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就足够证明他是刘衢的儿子无疑,凭着刘衢当年拼死保住他性命的恩情,刘郢是绝不可能对刘彦知下毒手的,除非,他自己找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或许原本计划的让他做一个偏安一隅的闲散诸侯王恐怕是不行了,虽然自己对这个侄儿的疼爱是丝毫不假,但是若是一旦他真的掌握了兵权的话,那恐怕会埋下一颗极其隐患的种子,到时候就麻烦了。
有时候,刘郢也不得不承认,皇家就是这样,有些时候,有才又有势的人势必是受到万众瞩目的,与此同时,又遭人忌惮,而这个刘彦知,恰恰属于这类人物,他安分也好,不安分也罢,都是一个威胁。
思及此处,刘郢不禁长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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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当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射进大地的时候,刘彦知等人便已经准备完毕,然后乘着大车,在官吏的护送下离开了皇城,一路向北,照着海斯所给的地图往极地关方向进发,直到整整七日后的傍晚,才来到了距离极地关附近的一座小镇,也是附近唯一一个有人烟的小镇,名唤岁峭镇。
说起来也奇怪,海斯的地图乃是前朝遗留之物,但却比当朝寻常的地图都要详细的多,甚至就连这岁峭镇距离极地关的距离也记载得一清二楚,而且,还标注出了冰崖在哪里,这让刘彦知等人都不禁啧啧称奇。
这岁峭镇距离极地关大约十来里地,是个相对较为落后的地域,因为地处边陲,常年冰封严寒,所以这岁峭镇的居民也极为稀少,平日里鲜少能见人影。
所幸,这岁峭镇还有一条官道勉强算得上是一条商业运输的道路,因此,围绕着官道的生意也还算得上是兴隆,这样一来,对于刘彦知他们这种要去往极地关的队伍来说,这便成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补给地点。
这一路,越行越冷,尤其是在深夜时分,简直要比中原的冬天还要寒冷上好几倍,尤其是他们刚从初秋的京城来此,强烈的温差,让他们这些习武之人,都感受到了极大的寒意,而且,这寒冷的气候,也让他们的马匹疲惫不堪,有些受不了了。
所以,刘彦知他们也顾不得许多,当晚便直接在镇子里找了一处客栈暂作休息,等着次日采买足够的衣药和干粮,再启程上路。
夜凉如水,天空中飘荡着鹅毛大雪,放眼望去,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在这夜幕之下,这雪花漫天飞舞,如同一张密集的白色帷布笼罩了整个世界,给整个黑夜增添了无尽的神秘与妖娆。
在这漆黑的夜空之下,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安静,仿佛整片大地只剩下这一轮皎洁的月光,洒落下了淡薄的银辉,给这个世界蒙上了一层神圣而朦胧的面纱,将那些原本就神秘的景物,给渲染的愈发迷幻起来。
此刻,夜已经深了,众人皆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只是这一晚,刘彦知却是心中难安。
屋内燃着两个火盆,火焰熊熊燃烧,使得这间屋子里暖烘烘的,但即便如此,刘彦知依旧感到有些不适。他披着外袍站在窗台前,望着窗外的大雪纷飞,眉宇紧锁,神色迷惘,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畔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旋即,一阵香风袭来,一道窈窕的倩影便款款而来。
看到来人,刘彦知的眼睛不由一亮,旋即,他快速关上窗户,快步迎上前去,将来人拦腰横抱怀中,径直往内室走去,落座在火盆前。
“怎么还不睡?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刘彦知一边拢了拢唐鲤的衣领,一边柔声问道,说着又伸出手,想要将她额前零乱的秀发理顺,但大手刚要触及她的俏脸之时,刘彦知又猛然顿住了动作。
“怎么了?”察觉到刘彦知有些异常的举动,唐鲤娥眉微皱,抬眸看着他,疑惑的询问道。
刘彦知微微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没什么,我的手太凉了,怕你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