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 您说句话,您觉得我这办法怎么样?”闫岸调笑着, 颇有兴味地看着保安。
保安咽了口唾沫,心跳飞快:“等等等等……你让我先捋捋!我回去仔细翻翻社区条例,免得出差错,明天给你们答复!”
他刚欲转身离开,陡然定住脚步,回头看向安尔,眼神精锐, 连续逼问了好几个问题:“对了, 你不是从那里出来了吗?是怎么出来的?怎么在刚才一直都不告诉我?”
安尔眉头微蹙,刚想张口掩饰一下,却被闫岸打住了。
“出了点意外, 我们还没让小蝎子把记忆还回来, 明天给你答复。”闫岸简略道, 并没有说谎。
她用眼神暗示安尔, 表示现在是在合作的关键点上, 在保安面前绝不能说谎,否则轻易一点信任的裂缝就可能会使合作破灭。
“好, 那你的问题我现在都回答完了, 该把修缮地面的金币和收藏品给我了。”保安大爷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表情, 见她们应该没说谎,于是伸出手道。
闫岸撇了撇嘴, 转过身:“好嘞,您先等等, 我去挑一个。”
保安明明都已经跟她达成协议了, 现在还想要一个收藏品……多半是想自己琢磨琢磨, 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反正她也能重新拿回来。
她进屋扫了一圈货架上的收藏品,只见原本在游戏里昏昏欲睡的小雕塑们都生龙活虎了,刚刚由于外人在场,它们听从闫岸的话没有动,现在彻底释放,在货架上扭打成一团。
一只长发蓝金眼,一只短发灰眼,独独少了那只红眸的小雕塑。
它们的动作弄得货架乒乓响,扭住对方的小圆脸,滚来滚去,其他收藏品都晃晃悠悠的,感觉都快掉下来了。
视线平移过去,与那两只扭打玩闹的小雕塑格格不入的,是第三只……哦不,是第三组小雕塑。
新来的小雕塑确实跟大怪物说的一样,是“两只”,但又更像是连体的一只——它们的两只手粘在一起了,无法分开,紧紧牵着。
一只身后有着蓝绿色的细长蛇尾,而另一只是同样的样貌,但是人身,呆呆傻傻的站着,个子比蛇尾小雕塑娇小了不少,就像是小版海神牵小孩带娃一样,都能把对方直接背起来。
闫岸琢磨了一会儿,把长发蓝金眼小雕塑提溜起来,捏了捏它的脸,提醒道:“你等会儿跟保安大爷走一趟,过几个小时,趁他不注意就跑出来,听见没?”
这只小雕塑算是里面相对来说比较聪明的,把这事交给它闫岸更放心。
长发小雕塑眨巴眨巴眸子,乖巧地点了点头,立马恢复了一动不动的雕塑状态。
选好小雕塑后,闫岸把它交给了保安:“钱等会儿我转你账上。”
在保安临走前,她又慢悠悠地额外提醒了几句:“大爷,请尽快,我们会在下午两三点去找你的。”
还有一个小时到两点半。
保安在闫岸的眼神逼迫下径直下楼离开,手心里隐隐冒出冷汗,他的目光直指保安室,内心的某种情绪在躁动,让他快要无法保持住理智了,于是将脚步速度加快。
“谢了。”安尔眼神微闪,忽的对闫岸道。
“没什么好谢的,我正好也想趁这次机会看看社区系统的能力。”闫岸随意地摆摆手,全然没把这事放心上,反手把公寓门锁上之后,准备离开,“我还得下楼去网吧一趟,刚刚有事忘记跟他们说了,你跟着来吗?”
“你赌场的钱还没拿。”安尔跟着下楼,漠然提醒道,“小心被他们私吞了。”
“啊……倒是忘了这事了,那你就帮我去那一趟吧,顺便把四万九千八百二十金币打给保安。”闫岸笑道,“记得在两点半的时候去社区大门口,别忘了。”
两人在楼下分开。
闫岸去网吧吩咐阚丹立,让她今天忙完手上的事之后就去满堂区蹲人。
要问蹲的是谁?
只能是米崖。
从满堂区保险柜取货的手续异常繁琐,闫岸之所以不着急让阚丹立现在立马去拦截米崖,正是由于这个原因。
米崖就算想现在就去满堂区,从保险柜里把闫岸威胁他用的照片取出来,也至少得花半天时间。
“闫岸……车巫中这个人来头不小啊。”范绸眯了眯眼睛,检索着论坛上的信息,把闫岸叫住,“他跟米崖的关系特别好,以前还是米崖的‘御用军师’……只不过后来又背叛米崖了。”
“背叛?”闫岸挑眉。
看这米崖对车巫中的态度,哪里像背叛了,要真是背叛,照米崖这个性子,他可巴不得背叛者死,又怎么会跑过来问闫岸车巫中的事。
“都说是背叛,真背后捅刀子的那种。”范绸叹了口气,无奈地摇着头,“不过网上的话谁能相信啊,谣言总是传得比事实还快。”
“不会是背叛。”闫岸敛眸,随性低声撂下一句话,坐到旁边的电脑上,照例处理过手指后打开电脑。
她已经很久没联系过明山精神病院的夏护工了,闫小归和手机都还放在她那儿。
上次听夏小姐说,尹师父给她打过电话,她现在得问问具体情况,正好出去之后可以见见尹师父。
“致夏依小姐:
夏依小姐,最近过得怎么样?我近期会抽出时间来院里一趟,顺便看看闫小归的情况。另外,我还想问一下上次给我手机打电话的那位尹师父最近有消息吗?如果对方至上次到现在没有回消息的话,麻烦你再发一条短信过去,说我今天可以跟她见面,十分感谢,辛苦你了。”
她想向尹师父了解一下绳镖这种武器的使用技巧,她以前只是简单看过,并没有实操过这种冷门武器,另外还有失去五感之一后如何
回车键按下,闫岸将手从电脑键盘上移开,看着电脑静坐了几分钟。
“邮件没这么快回的。”范绸瞄了一眼闫岸,小声提醒道,“你接下来有什么事吗?”
“我要带安尔出去一趟。”闫岸将指套摘下,双手环抱,懒散地靠在椅子背上,闭上眼,脸色有些发白。
“什么?!”阚丹立伸出脑袋,和范绸同时低声惊呼,“安小姐居然可以出去吗?”
“先试一试。”闫岸依旧闭着眼,没什么反应,随意地说,然后挪了挪身子,让自己靠在椅子上得更舒服一些,“范绸,如果在我们回来之前,米崖还没有把蝎子送回来,你就通知丹立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尽快拿出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行。”
“我现在先睡一会儿,两点二十叫我。”
“噢……”阚丹立和范绸点点头,悻悻地缩回脑袋,重新埋在电脑前,搜索起车巫中和米神的信息。
闫岸闭着眼,整理思绪。
安尔的事是关键突破点,从安尔的身份暴露出来的第一刻开始,她就总觉得有一个地方很奇怪——就是安尔的知名度。
社区里很少有人知道安尔。
闫岸来到社区,进入第一场游戏的时间是11月17日,进入第二场游戏的时间是11月19日,也就是在19号跟安尔相遇的。
而闫岸离开社区,发现安尔早已经在半个月前死亡,是第三场游戏结束后的第二天,11月24日,那天明山精神病院遭遇□□爆炸袭击。
这也就代表着:安尔是在11月6日左右死亡的。
实际上从安尔死亡到闫岸初来社区相差根本没几天,短短的十天时间,社区里的居民就把A榜前排的安尔给忘记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安尔每次进入游戏都做了伪装,所以大部分人认不出她的脸,但也至少应该见过她的名字——可是没有一个社区居民有反应。
虽说安尔自己也表示,A榜竞争激烈,经常更替,她的名字可能并不突出,所以没人格外关注。
但范绸可都是好几个月前来到社区的,他对安尔的脸以及名字也没有印象。
造成以上情况大致有两种可能:
一,社区系统或保安对居民的记忆有调整,抹掉了所有人关于安尔的记忆;二,系统或保安手动降低了居民对安尔这个bug的关注度,试图用这种方式掩盖程序错误。
无论是哪一种都进一步说明了,系统无法使用“社区程序”手段像处理普通居民那样正面处理安尔,只能模糊居民记忆,让保安把安尔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