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丹立陡然踉跄了一下,靠在威廉身边,垂着的脑袋忽然一僵,然后迅速抬起了头,眼神变得异常陌生,带着刺骨的狠戾感,不满地瞥了一眼威廉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刚抬起手试图强硬掰开。
“梅小姐!”李老板见状不对,迅速叫了她一声,微胖的脸颊瞬间冒出冷汗。
闫岸跟他特地强调过,这个小姑娘精神受打压,出现了双重人格的症状,绝不能被这个老男人发现,但他没想到第二个人格居然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阚丹立斜眼瞥他,啧了一声,似乎察觉到现在情况特殊,收回了手没有再发作。
“怎么了?你叫梅干什么?”威廉有些不爽,“调酒就快调啊。”
“好的好的。”李老板皮笑肉不笑,眼底满是瞧不起面前这个老男人的神情,他一边迅速搅拌着红酒与白酒,一边往里面放了点白糖。
半分钟后,李老板把酒分别递给了威廉和梅。
“你先喝一口。”威廉摇了摇酒杯,嗅着空气里弥漫的酒香,喉咙吞咽,但还是谨慎道。
“诶呦您怎么这么不放心我啊,喝就喝嘛,还怕我下毒?”李老板笑眯眯地一口下肚,将空杯给他看,“你看,我喝了。”
阚丹立厌恶地皱起眉头,伸手挥了挥面前浓厚的酒气味儿。
李老板见威廉刚准备喝,便迅速伸手拦下,盖住酒杯口:“诶诶先别急着,我刚才不是说了得助酒嘛,现在这就来教给您这个特殊玩法……”
威廉将视线从酒杯上移开,关注地看着他。
李老板压低了嗓子,眼里是得逞的笑意,神秘莫测道:“这个游戏名叫,划酒拳。”
“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
“啧,死酒鬼。”阚丹立满身酒味儿,暴躁地暗骂了一句,现在甚至都想拔出一个火箭炮直接轰了这两个人。
“梅!……梅,过来跟我喝酒!”威廉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一样,双眼迷茫地半靠在地上,杯子摔得到处都是,酒洒落一地,“兄弟,咱们继续来划!划、划酒拳!”
“一定是你喝……”他魔怔了似的大声吆喝着。
“还说自己不会喝醉?呵,这种小屁孩喝的葡萄酒能跟白酒比?”李老板不屑一笑,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脸颊只是有一点点泛红,神志还是十分清醒的,“不愧是酒鬼,要是普通人还不好灌呢。”
“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他现在应该还能回答个大概。”李老板看向阚丹立,示意道。
“问什么?”阚丹立挑眉,变化出一把浑身漆黑油亮的手.枪,拿在手里转了转,接着枪口便对准了地上的威廉。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诶诶诶!!你干什么呢?别杀人啊!我们只是来套线索的!”李老板酒意被惊吓得醒了一大半,惊慌失措道,手无足措,“你不是要问缚血阵的事吗?!”
“啊……缚血阵。”阚丹立似乎想起来了,蹲下身,用手拍了拍威廉的脸,“喂,老头子,醒醒。”
威廉悠悠转醒,睁眼忽然傻乐一声:“梅!喝酒!”
“缚血阵的事,你知道多少?”阚丹立烦躁问道。
“嗯?缚血阵?”威廉皱起眉头,打了一个酒嗝,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靠在沙发上,面容严肃,“它是我们的秘密,我才不能随便乱说呢。”
“……你看看,我是梅啊,我不是外人。”阚丹立咬着牙笑道,“你看我跟你的关系多好,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好!哈哈哈……那看在我们的关系上,我也给你一点提示!”
“它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从古堡的哪里都能看见它,但你们这些傻子还是找不到它,它被放在最安全的地方,是就连护卫都不会去守卫的无人之地。”
“它阵法起作用的媒介是血水,以水为器,可以直接把恶臭的吸血鬼通通吸成干尸,怎么样?很厉害吧!”
李老板听到第一句话,陡然愣了愣,奇怪地问道:“什么叫‘也给你一点提示’?哪儿来的‘也’?你还跟谁说过这个提示吗?”
威廉瞥了一眼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再次迷迷瞪瞪地瘫倒在地:“当然是古堡里的家人啊,难不成我还跟你说!”
“这个提示第一次给了我亲爱的侄女隐,可她一点都不聪明……还得跟她丈夫弥该一起讨论,不知道解出谜题了没有啊……”
下一秒,躺在地面和酒水之上的威廉便睡着了,发出如雷的打鼾声。
“……她知道这个谜题?”阚丹立站起身,拧起眉头看向了李老板。
李老板沉默片刻,得出结论:“她应该确实不知道——但她的丈夫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