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咏春眼神幽深,带着探索的意味,观察了弥该一会儿,然后返回海特这边,低声说道:“我以前见过它……但不是以这个身份出现的。”
海特眉头微挑:“不是这个身份?它还能有什么身份?”
“这次不一样。”钱咏春感觉情况有些复杂,不好多说,只能摇了摇头,“她叫他弥该,这是角色隐的丈夫的名字。而且它也没有发动攻击……在这场游戏里,它或许被系统特殊限制了。”
昨天舞会上好像没看清他的脸……嘶,一直都是这个样貌吗?
他的思维有些混乱,不断把某次游戏里出现的“江湖说书人”的脸跟它对比着,一时间感觉记忆完全错乱了。
其实说实话,如果不是它突然说话,他们早就会被身体下意识地控制逃离,大脑飞速运转地用尽一切办法第一时间跑走了。
因为在第一次见到这个“无名氏”NPC兼怪物之后,他们意识到不对劲逃离时,生活管家就提醒了他们——您已触发【怪物游戏指南】。
【怪物游戏指南】之规则一:请注意!请注意!请各位尽一切可能躲避那个没有具体姓名的怪物!一旦看到它,请尽快远离!
指南总共有三条规则,而闫岸一直没能收集到的第一条规则,便是它。
但照目前闫岸这种无畏无惧的情况来看,她很可能是收集不到第一条规则了。
“隐,你、你要不把伤口包扎一下吧?”阚丹立神经粗条,没在意这些不对劲的地方,一直往嘴里塞着糕点,口齿不清地说,关切地指了指她脚上和肩膀处的伤口,“血都沁出来了,我可以帮你的。”
大多是扭伤和擦伤,吸血鬼造成的锋利划伤比较少。
“谢谢你,这些事我更擅长,我可以来。”弥该和善地对阚丹立说道,然后垂眸看向闫岸,低声说,“隐,你受伤了为什么不早点说呢?森林里沼气重,伤口容易感染,喝完茶我带你去处理。”
闫岸随意地摆了摆手,仿佛他小题大做了。
她润完干涩的嗓子,喝完最后一口便将茶杯放下,站起身,浑身懒洋洋的,眯眼打了个哈欠,神情倦怠不已。
“小伤,不用管。”
“太困了,我先回屋睡一觉,睡醒了就来找你们……唔,大概三个小时左右吧。”闫岸捏了捏昏沉的太阳穴,步子一顿,特意对弥该又嘱咐了一句,“在我睡醒之前,不用叫我吃饭。”
“……”弥该听到这话,微蹙着眉头没吱声。
等闫岸走出休息室后,他在众人面前思索片刻,缓缓回过了身,神色淡定地从桌子上拿走一盘糕点和一杯温牛奶。
在跨过门槛离开前,他忽然又转过身,轻飘飘扫了一眼众人,浅笑着,温文谦和地提醒道:“各位好好休整,请不要到处乱晃…特别是三楼。”
“我就先走了,不影响各位的休息时间。”
众人紧绷的神经在他反复无常的动作下一遍又一遍被挑起,在门终于被关上之后一片缄默与寂静。
*
几乎是一整夜没合过眼睛,在连续使用国王的绳镖对快速移动的吸血鬼进行控制的过程中,闫岸早已身心俱疲,背后的衣服也被汗湿了一大半,肌肉酸痛发软。
她伤口的血腥味被吸血鬼的血液掩盖了一大半,所以在刚才弥该并没有嗅到气息。
闫岸抗拒着浓厚的睡意,有些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神志不清地刚拉开衣柜,准备从里面翻找出来一件可以穿着睡觉的宽松衣物,眼神却陡然间一顿,思维逐渐清晰,眼睛盯在了某个地方上。
于此同时,弥该也推开房门进来了。
他将端着糕点和温牛奶的盘子放在桌子上,看着闫岸站在衣柜前一直没有动作,红眸深处闪了一下,脸色微僵,神情有些不对劲。
“隐,怎么了?伤口开始疼了吗?”他面色回归平常,走上前。
“我的日记本……为什么会被放在你的衣服里?”闫岸的声音带着迟疑,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诡异的问题,“还是在四五层衣服下面。”
她之前问过弥该自己的日记本在哪儿,这个东西应该记录了很关键的线索,但弥该当时很真诚地含糊其辞说着废话:不清楚,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但被藏在了这种地方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弥该已经打好了腹稿,面不改色地撒谎,自然且淡定:“…咳,其实我也没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原来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闫岸把她一直在寻找的隐的日记本掏了出来,眉头微挑,睡意被这一顿折腾顿时消散了一大半。
她眼神带着怀疑,好奇地试探了一句:“这里面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要不然你怎么把它藏得这么深。